最新万里归途作文四篇(精选)

时间:2023-05-28 作者:储xy

在日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肯定对各类范文都很熟悉吧。相信许多人会觉得范文很难写?下面我给大家整理了一些优秀范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我们一起来看一看吧。

归途归途字篇一

走出校门,穿过轰轰烈烈的令人窒息的人群,一股夏日的热浪翻滚而来。刺眼的光芒让我觉得更加烦闷了。压抑的心情使我透不过气来,我只能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拥向存车的地方。推着车,在路上徘徊。我只想推着走,丝毫没有赶什么的意思。

夏日闷热的气息像是永远也变不了了。站在十字路口,我迷茫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向家的方向前进。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宁静的、充满梦幻和向往的地方去了。我确定,而且十分明确——这条路从未有人走过。沿着宽敞的大道,我抛掉了脑海中的一切,前行着。这时,一阵莫名的冷风吹来,渐渐地两边开始有无数地飞絮,脚下冒出一些绿草,那种绿,渗透人心,简直绿到令人感动地美。逐渐地,这条大路延续成了一条绿荫小道,那条稍微带些浪漫的小路。我径直向前走着。咦,这里曾有过绿荫小道吗?我沉默了。但我仍坚持走着,不想考虑会走向哪里。哪怕是走向天堂,我也不再想回头。四周的蒲公英和柳絮混杂着,飘飘悠悠的,好像它们也有一个归途似的,都飘进淡蓝的梦幻的漩涡中去了。阳光透过周围绿得发亮得枝叶,已变得丝丝凉爽,好像我迎来的`不再是一个闷热的夏季。身边的一切尽是那样美好,我想一直走下去——不管到达哪里。

自行车不再想推了,我干脆把它摆在路边,“回头再来吧,”我笑着。那样美的夏季!闷热的气息似乎不曾有过。我想忘掉一切悲伤,让一切不曾出现在我的记忆。我终究不知自己为什么悲伤;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但我渐渐淡忘着,尽情投入了置身广阔的大自然中。天边那淡淡的蓝中浮着溢慢金色光芒的云彩,蒲公英的飞絮仍在天边徘徊。走着走着,我的视野渐渐广阔起来,一股醉人的芳香迎面扑来,再走近些,啊,那是,一片花海!醉人心田的紫色熏衣草花海!我不敢想象,世外桃源的景象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一定是那条美丽的林荫小道的延续。城市的喧嚣在顷刻之间停止,我竟想不到,这个方向原本是一片烟熏火燎的工厂,现在竟是如此美的花海,无忧无虑,随风轻曳。也曾听说过,上帝不会轻易让人看到城市中的梦幻地方,除非只有一个人可以。难道,这个人、是我?我没想考虑太多。只是知道,这一定是一片梦的世界!在这里,找不到忧伤,也不想再有任何忧伤。

第一次,我独自一个人的世界。这片天空下只有我一个人。

格外宁静,又充满光明。静到只有大自然间的物语,静到只有我自己发现我自己的存在。

已经是午后了。清晨,这里格外清新;而午后,这里格外幽雅。我躺在了熏衣草的海洋中,透过携带着露水的紫色花瓣,欣赏着阳光。远处有小提琴的声音,正好伴着这醉人的景色。我渐渐睡去。

醒来后,是黄昏。金色的天幕低垂下来,熏衣草海被染成了橙黄色,是那么的美。我喜欢黄昏,可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恩,也许是因为有一丝光明,携带着大自然,跟随它们沉去,迎接明天的到来;因为它满贮着希望,扑撒着点点晶莹的金色碎花。何况,这又是令我向往的,曾在梦中出现过的,花海下的黄昏。

又是许久。星星开始出现在金色与深蓝色混合的天空中,像是月亮碰撒了星星罐子似的,在蓦然的大地上空演绎着神话。天暗了。我冷极了,心里渐渐地害怕了起来。天空中幽蓝幽蓝的光芒忽闪忽闪,好像我的心情有希望,也有绝望。我不再继续躺在熏衣草的海洋中,也不想呆在只有我一个人的黑暗世界中去。我好像听到了家人呼唤我的声音,我想到了家。一个人的自由,一个人的世界,独自享受个人的浪漫,但还要家的温馨。我明白我的归属在哪里。

于是,启程。

随着远方小提琴的声音,我散步式的走在花香的充盈之中。我终究不知道小提琴声有多远,但我一直跟随着它。夜更沉了。有一道道流星,划破天幕,流进花海那端。我好像霎时间心中充满了灵感,追随着最后一颗流星的末尾,跑向了流星漫下去的、光芒四溢的地平线。终于近了,我看到了那条林荫小道——那个世界的入口。入口处光明光明的,像是专门迎接我的到来:那才是我的归属。真正的眷恋。我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那个世界。最后一眼。花海中的每一片熏衣草花瓣都已渗入我的心底:我曾看到过的——上帝给我的自由的小世界。

我走入了那个深邃的、溢满光芒的洞口。外面仍是一片大天亮。在林荫小道边缘,我找到了那辆沉默已久的自行车。我还是推着它,向家的方向走去。

打开家门,是妈妈。“散学回来了?”妈妈亲切地笑着问。

“恩。”我坦然地回答,似乎刚才的一切是不曾有过的记忆。

归途归途字篇二

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于是他就写文章。

我开始质问我自己是否还会相信,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厌恶每一个人,我开始说服我自己从未相信过。再也不会谈论起从未有过的故事。

在北京暂时居住的这一段日子里,每一天天亮,我都会毫不留情地面对那些目光呆滞的人群。挤在深深悠长的空洞的地铁中,唯一拯救他们灵魂的是戴在他们耳朵上的耳机。时而发出激昂的音乐,时而发出舒缓的音乐。总之,他们得感谢音乐,感谢拯救他们灵魂却不求回报的音乐。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未来不停的积攒,至终,或许他们得到了许多,但他们失去的远远不止一条。我答应,要和一位姑娘一起去大理,去大理看天,看云,寻找那最原始的人性。捡起一片叶子准备离开,飘飘零零的生活总要有个归期。北京青年们,请珍重吧。生活没你们想的那么压抑,生存的尊严应该是你们自己得的,谎言是把刀,它抹杀了纯真。北京青年们,请停缓吧,生活没你们想的那么无可救药,生命的意义应该是由你们自己懂得。金钱是把杀人刀,它抹杀了人性。

他欣赏着,在一片充满势力而又无知的世界里,别人取消着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沉默是别离的笙箫。欢笑着,奔跑着。他说,他的未来被装进棺材。我说,你没有未来、拾荒的人们啊,快回来吧。飞舞,飞舞,飞。他醒来,我想我应该走了吧。

人的善良,在他的心中抹灭的淋漓禁止,他真想让所有不定的画面都变成云烟。

归途归途字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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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肥叔

那时候是夏天,我走在去上班的路上,很奇怪为何从前上班的马路变得起伏不平。我真想坐车,但许久没有看见一辆空车。我只能继续走着,走到一个天桥的下边。记忆中上班的大楼就在天桥后边,我没有办法,只能走过去看。

大楼就在眼前,我的头发在风中飘,这是我结婚来这里定居后就留起的长发,昨天特意修了修,努力看起来很潇洒。那时的那栋大楼,我只觉得能够走进去就非常了不起,那年我三十二岁。

一个女人坐在我面前,叫敏慧,一身娇艳。

“三十二岁。”

沉默。

我以前在这工作时候的领导,叫作张宁,我叫她张总,从毕业以后我来这当实习记者、转正,之后我干成了首席记者,都跟着她。后来我辞职了,这次回来我依旧联系的张宁,但电话打过去之后我才知道,张总她已经移民去了加拿大。

敏慧的办公室紧挨着剪辑室,隔壁传来曲调,《河西走廊》里的一曲《命运的悲哀》流淌着。一会倒回去,一会又快进,一段乐曲磕磕巴巴的传过来。

“因为丈夫没了……”

从单位出来,因为下雨的缘故,地面湿漉漉的,可恨的是地上不仅不滑,还有些粘脚。我走得很费劲,起码看起来比其他人费劲许多,才走到地铁,我已累得气喘吁吁。

城市地铁口的这套房子很小,它只有一室一厅,沙发旁边落地窗正好可以望见外面的地标,那是这个小城市中最为壮阔的地标。

我喜欢这个家。前段时间从婆婆家搬过来时,我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搬到了这个豆大的公寓里边,在房间小床和紧邻的墙壁之间挤着放置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我最喜爱的首饰摆设。除了这些略有内容的东西以外,客厅临落地窗的地方放了一个书桌,桌上左侧,紧挨着墙的电脑用布盖着,我几乎不用它。桌面上的宣纸胡乱写了几个字,最右侧还有几支高档的德国钢笔,放在那里闪闪发光。

微波炉的中药热好了,开始滴滴地叫。隔着客厅看窗外的景色,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眼前浮现出他死之前的样子,瘦弱的身子坐在那,仅仅只看了背影,我已知晓那背影的正面,看着窗外的脸何等失望。失望,不可挽回的失望。

与我此刻是一样的。

后来,婆婆听了僧人的话,要我将文锦所有的东西全部烧了,她说没了念想,七七四十九日后,文锦便会再次投胎来到这世界。

我假装答应,买了新房子搬出来以后,文锦的书桌就原封不动在我的新家中还原。直到现在,我还是常坐在他的书桌前,偷偷拿起他心爱的钢笔,在宣纸上划拉几笔,偷偷翻阅他整理的书稿。文锦在世时,我们还是同行。我也会偷偷把玩他心愛的手表,他在世时舍不得佩戴,宝贝似的收藏着,他告诉我这是限量版的名表,我背着他在淘宝上一搜,上面鲜明的标价九十六块。我把玩之后,再偷偷放回去,像是没有翻过,好让他看不出来。好几次,会有鸟儿飞进来,就停在窗边,把我吓得一哆嗦,以为他回来了。

我其实啥也没干,文锦从体检出白血病到去世只有三个月,后来每一日,他的死都成为我身体上痛苦的躯壳,我疯狂摆脱,摆脱不掉。

现在冷静想想,我并不坚强,自从文锦离世以后,我开始怨声怨气,任凭老天给我安排了如何幸运的大喜事,我都拒绝和它和解。

中药被我咕咚几口喝了下去,我开始不再想那些遥远的过去,而是紧紧盯着电视机旁边的手机。

不出所料,短信来了,敏慧说晚上有饭局,要我参加。

晚上的饭局在一家名为“一品居”的餐厅,以往每早上班,堵在天桥时候,我都能瞧见这个餐厅的名字,就是从未进去过。

敏慧给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吃饭,今晚的饭局她自己却没来,只派她的几个同事和我邀请下一期采访嘉宾吃饭。

东君,我的另外一个同事。

东君小声提醒我:“你是敏总招来的人,但一会儿在堂上,不要提起她。”

莫名其妙,这不是敏总的项目吗?为什么不提?我不好说破,只能不吭声,跟着他进去。拐弯的时候,我不自觉注意到各个拐角的摆件,一个关公笔直而立,挥舞的大刀闪闪发光,身上挂了一件暗红色丝绸服,也在隐隐发亮。另一个花旦面具,细眉长眼,嘴角轻扬,十分妩媚。七拐八弯处,处处皆有,一步一景,精细雅致。

包厢门前,门牌侧挂:太师。

我走进时,东君正在和一个男人握手,口中道:“你好,你好,你好。”

“这就是蒋舟绎。”东君回头和我说。之前我们通电话,就是为了说起他。

蒋舟绎是位有名有作的大作家,我搜搜他的作品,数不胜数,光是略看看简介就吓死我了,东君说,他与敏慧也是合作多年的朋友。

我学着关公作秀一般,端端正正的站在东君后面,直到他们二人交谈了几句,蒋舟绎又拉着东君在沙发上落座,我才蹑手蹑脚拖把椅子坐下。

屋子里还有一伙人,在另外的沙发上打扑克,丝毫没有因为我们进来而被打扰,听着那种嬉笑声,我甚至怀疑东君是不是与旁人同时预订了这间包厢。

东君和蒋舟绎不知聊了多久,南方天黑得快,阳光渐渐不再斜射进来。窗外的石楠因长着红色叶子,在黑暗中最先消逝,反而再远些的白果子亮眼点,这些都与东君坐的位置在同一方向,我便对着它们略略微笑。

他们二人不知在谈什么,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正是这个寂静的时刻,包厢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服务员手中还端着托盘。

门大敞开,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因为被服务员挡去了一半,只能瞧见另外一半,也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看着面孔比蒋舟绎年轻一些,一头较长的头发抵到肩上,文艺得很。待他绕过服务员后,才真真看得清楚。这人身材中等,穿着朴素,脖子上挂了一串羊脂玉项链,走过来时,手不自觉地玩弄胸前的玉。

是贾平墨。我挺起酸痛的肩膀,装作很愉快的模样和东君他们二人一同站了起来,并且飞快移动到东君后面,等着这个贾平墨与他们二人握手问候后,没准能注意到我。

好在东君厚道,指着我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合安。”

贾平墨说:“我知道。”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几人开始交谈,我又回到椅子那边坐下,不失礼数地笑看着他们几人聊天,绝不插话。蒋舟绎和东君像是没注意到我,唯独贾平墨时常回头瞧我。

扑克牌桌上有人一吼:“服务员!来,倒点茶来!”

贾平墨喝了一口,念叨:“好茶,我估摸着像是刚刚下来的瓜片。”

我半个屁股端坐在椅子上,动一下头问贾平墨:“您认识我?”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走过的岁月里面出现了残酷的打击,凭着过去的积淀,我远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别人说年轻时候经历过一些事情,可以帮助人战胜之后生活中新的坎坷, 文锦死了,我还是会为些细枝末节之事忍不住伤感。

“你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能干的。”

“别开玩笑了。”我说。

“真的!我这人很实诚的。”

我的心吊了几寸:“谢谢……”

“就你小子视力好是不是?” 蒋舟绎瞪了他一眼,给自己倒满。

贾平墨的酒杯和蒋舟绎一碰,两人就开始咕嘟咕嘟喝起来,放下杯子已经是面红耳赤。

蒋舟绎抖抖身子:“贾肥子,你杯子里还有。”

贾平墨红着脸:“差不多都喝了。”

蒋舟绎大吼:“你娘的差太多了!剩下的都能养条鱼了!”

贾平墨无法,只能一口都干了。大伙哈哈大笑,我瞅着蒋舟绎的模样,也忍不住笑,方才他可不是这般幽默。

一桌子的人都会和贾平墨碰杯,觥筹交错间,他也总是招呼左右吃饭。说实话,他若不叫我吃这个尝那个的,我确实也不好意思去夹东西吃。

也許是因为挨着很近的缘故,贾平墨的话我格外爱听。他与周围人讲道,二十到三十岁的年华,他如何忙碌。

有人嚼了块年糕,慢慢点头,朝贾平墨碗里也夹了几块。

旁边的人一边目视着他,一边不忘伸出筷子去,夹住遥远对面的那道鱼。

过会,东君望着贾平墨:“平墨,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你快歇会吧,吃东西。”

“去你的!”贾平墨似是醉了些。

蒋舟绎愣是已经醉了:“去你妈的!”

这是我走出困境后,重新踏入社会的第一场宴会。我听见贾平墨热情洋溢地演说那些风云往事,脸上还带着与过往相近的神情。这顿饭瞬间不再像起初那样无聊,贾平墨举止言行外,我像是被他带进当日,成为当时的旁观者。

他的思维跳转得很快,时而是初入职场的歧途,时而是情窦初开,一曲故事在饭桌人种种谈资中间穿插演奏,断断续续。

蒋舟绎一遍又一遍地打断贾平墨的演讲。

我瞧仔细了,才发现他脸颊白得油光,也许是因为记忆里面,文锦皮肤很黑,看起来对面的贾平墨才会如此白净。他讲起话来生龙活虎,上唇碰着下唇,扬起胳膊,身体也开始摇摆,这使我原本残缺,甚至已然支离破碎的时光借助他的故事重新变得生动些许。

四周静谧起来,服务员在挨个倒酒,似乎在缓解此时弥漫在空气中的某种尴尬,同时也是对贾平墨的某种安慰。蒋舟绎打起哈欠,似乎有些犯困,他摇晃着酒杯,眼皮却不断相碰,半睁不睁。

大家又突然不说话了,我偷偷望了眼一旁的东君,想得到些暗示,东君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一般,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但也十分安静。

众人嘻嘻哈哈。

贾平墨最后的样子有点可爱,我没敢多说话,尤其是在他面前,但心底里,我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么能言善道的人,文锦死后,我一个人安静太久。此刻看着贾平墨,总觉得心里边有什么东西在复燃。

门口众人散去时,我抓着东君问:“贾平墨以前的女友,是谁?”

東君拿起手机,摇摇晃晃:“我得叫个滴滴……你八卦啥子!”

肥叔就是贾平墨。

二、模糊的巷口

最后一天,文锦躺在病床上,出汗出得非常厉害,这场病折磨着他,让他几乎快要疯掉。我记得那天他口腔出血流鼻血,我准备喂他喝水,他反应迅速,斜瞪着我手里的水杯。

“不喝……我满嘴血味儿。”他说。

快中午饭时,我才敢悄悄凑上去。文锦闭着双眼,忍受全身的刺痛,他虽然还能够睁开眼睛,但已经什么也瞧不见了。

断续的呼吸声打在我脸上,文锦瘦了,老了,但他活着,他是最生动可爱的。我蹭上他的脸颊,听他随即发出的回声。

我俩磨蹭了好一会,婆婆来了,问他:“中午还喝鱼汤,好不好?”

他摇头,眼睛睁开了。

“翻身。”

他身子底下压着个东西,我拿出来看才知道是医院的发票,文锦摸着以为是钱。

“想吃口煎饼。”

“不吃煎饼啊,乖,咬不动。”婆婆说。

“要口煎饼……”

我裹着大衣在外头走着,那时候外面人多,我连伞也没打,也懒得回去拿,我倒不怕淋湿了,就是雨滑,且越来越大。回来时候得买点煎饼,我想着。

我把一条大街走完了,才猛然意识到,这下雨天煎饼还卖不卖?想着文锦盼着的模样,我便忍不住边走边哭,人们都低着头走路,很少左顾右盼,哭声夹在雨里头,自是无人发觉。

走了一条长街,拐弯便是地铁口,坐一站上来走到街口,再往里头一拐,煎饼摊就在那摆着,很淡却很晃眼。

文锦是山东人,从小就爱吃煎饼,病了以后也叫唤着吃,我向煎饼主要了一个肉松加火腿的,特意嘱咐了香菜要多放,思来想去还给加了点辣椒,满足他一下,再三谢谢煎饼主这天还出来做买卖,便把煎饼往衣服里头一塞,抱着,开始往地铁口赶。

还未走到医院,我就接着电话,电话那头匆忙说了一句,语速快得令人恐惧,紧接着就挂断了。

文锦最后想吃口煎饼的遗愿,最终也没实现。

下班点到了,想起昨夜噩梦醒来时候,看到手机里面婆婆的短信,她说下班后想见一面。我便跑去和敏慧请示,可否将没完成的文案带回家做,敏慧原是不乐意的,犹豫几下,还是点了头。

我到楼下时,婆婆金桂芳已经在大厅等我了。从我踏出电梯开始,她的目光便从鱼贯而出的人群当中锁定我,注视着我从里面走出,直到走到她面前。金桂芳今日穿着那件紫色的大衣是文锦出国时候带回来的,她两手交叉在浅紫色大衣纽扣处,面前放着一小杯咖啡,显得很是端庄美丽。

以往日日生活在一起的婆婆,自从丈夫文锦去世以后,碰面时日便越来越少,这次见面,我们有一月多没有面对面聊天。

金桂芳浅笑着打量我:“你变样了。”

出乎我的意料,金桂芳说:“去你家里头吃吧,外面的不干净。”

她的话让我非常尴尬,我从未想过请她去我家中做客,并不是出于我的肤浅和狭隘,此时此刻,除了远在别的城市的父母,我还唤这个已经失去儿子的女人一声妈。

金桂芳看着我不做声,显然非常不高兴。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像是与大厅咖啡间放的音乐一样美妙。我转身朝后边看,看见了肥叔。

除了肥叔还有东君,像是一块要去解决晚饭问题。肥叔手里攥着一个刻着我们大楼字样的纸制提袋,这模样看起来,他早已经是这里的常客加贵宾。

他们没有要询问金桂芳是谁,只是接着点点头就走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肥叔与东君走得很快。

这个年代的城市,天空灰蒙蒙的,下班时候路上全是车。我们乘坐的车中,滴滴师傅将暖气开得火热,背椅放到最低,让正好坐在后面的金桂芳很是难受。

“要不咱俩换换,你坐我这边。”

金桂芳拽拽我的胳膊:“你长胖了,比我还胖呢。”

我盯着自己看看,一点没发现到底哪里长胖了。

“妈,家里头小,菜倒是很多,平日我一个人也不做饭。”

“知道你忙。”金桂芳说,“我去看看锦儿的东西。”

从她口中听到文锦的名字,我只觉得天崩地裂,但与此同时,我才知道她根本不为什么转世不转世的,只是要我把东西清走,好避免睹物思人。

明白她的想法,我十分严肃地和她说:“同事,才认识没有多久。”

我们彼此的谈话十分不愉快,文锦在世时,我们也不断吵架,但虽然经常斗嘴,也只是一些没有原则的小摩擦。文锦死后,我搬离他和婆婆的家中。丈夫不在了,婆婆家中的饭一定不好吃。我花光自己个人的积蓄,加上父母的赞助,在某个人多眼杂的地区买了一套小房子,接着便搬出来居住。

之后每个月,我开始给文锦家里汇钱,先是七八千,到后来的四五千,实在拮据的时候,一两千也是有的,每当这个时候,婆婆就会大发雷霆。

我才明白过来,最初见面她的那句“你变样了”原来含有这么深刻的含义。

“妈,我哪里得意了?”

金桂芳说:“你的日子过得这么充实,一点没有为锦儿伤心的样子。”

真是晴天霹雳。

电梯开了,她所说的话传到了走廊尽头,我心里翻涌着,说不出话来。

某个周五,文锦下班回到家,我冲上去抱着他,他身上很香,一点男人的汗臭味也没有。

于是这便成为了我们之后的一个习惯,我们喜欢紧紧拥抱着睡觉。脸贴着脸,身体缠绕在一起,上了床,即使是聊天也不放开,我们相互亲吻着,相互诉说心事给对方听,就这样一直睡去。其实这样的睡法并不好,因为只要有一人醒了,或者我们中的一个没意识的动弹两下,另外一个也就跟着醒了。但只要一到晚上,我们闻到彼此的气息时,任凭什么也都忘了。

我在哭,等我醒来的时候,脸旁全是泪迹。今夜,文锦的面孔消失了,随即跳出来另外一人,就是贾平墨,肥叔看起来文绉绉,像是全身每个细胞都带着文气。

揉眼坐起来后,肥叔的面孔还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客厅被我整理得一干二净,靠着墙壁的桌上摆着纸娃娃,是文锦与我结婚一年后送的,旁边立着的日历上边,给昨天的日期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写着:每月中,给婆婆些钱。

趁着天没亮前,我自己坐沙发上算了算兜里边的存款:昨天给金桂芳的钱、物业的钱和一些必要的花费一扣除,剩下的,不等打开银行记录我也记得,两千六百二十四块八毛二,其中六百块钱,是前几天爸妈找理由打给我的。

静谧的房间内传出了震动,敏慧的短信中写道:合安,今天和东君去给蒋舟绎和贾平墨录影,我有事就不过去了。

天开始亮了,这是日出时分,落地窗外的天空中有淡淡的夕阳。屋子里面一片安静,窗外对面的街口闪烁着朦胧的光,笼罩着去往上班的路。

公司录影厅中所有灯光交集处,蒋舟绎站在那里。也许是之前休息的太久,重新踏入社会之后,我对人便有了一种恐惧感。偌大的、喧闹的录影室起了一点点美妙而暧昧的触动。我站在远一些的观众席上,正好能够瞧见肥叔的背影,他一直与主机位摄影师悄悄交谈,帮其看镜头。在某处不被人察觉的安全距离下,我无所事事地看他。

“肥叔,准备一下,该你了。”

我脑子一热,我应该叫贾平墨先生!

“哥呀,太大声了。”摄影师有些惊讶,小声对肥叔说道。

蒋舟绎皱着眉头,在台上给肥叔做口型:你大爷的!谢谢你!

沉默無声之后,继续开始为蒋舟绎录,我拿着“小蜜蜂”,准备给贾平墨带在身上。

“这个是随身携带的扩音器。”我在他耳边说。

我“咯咯咯”地在笑,手上的“小蜜蜂”箍在他身上:“紧不紧?”

肥叔说:“紧。”

“不到半年。”

我心里翻涌着,说不出话来。肥叔总给人感觉很自来熟,仿佛他能够触碰到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朋友。他的一颗心是透明的,里面饱含温暖与善良,还有他自己说的:厚道。

“你没欠她钱吧?你婆婆。”

我哭笑不得:“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没事。”

站台上的东君看看他,再瞅瞅我,似乎很郁闷这种时刻这俩人怎么还有时间闲谈。

“好了没!哎?”

肥叔和文锦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只要看见他的脸,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些快乐。每次见到肥叔,也只是过过眼缘,我丝毫不敢有多余的触碰,甚至连主动握手也不敢,真是奇了,我一个三十几岁,也算是历经沧桑的女人。

结束以后,肥叔提出请客。

肥叔大义凛然:“不要紧,叫了外卖,咱几个在这吃。”

肥叔叫了套餐,硬是不让东君结账,东君便偷偷叫人买水果饮料招待。

吃饭时,肥叔和大伙聊天,饭毕也未有尽兴。

肥叔不明所以:“不要紧,你就让他在那睡就行了。我刚说到哪儿?”

东君无奈,只能接着陪他聊天。

过了一会,摄影师傅付强走到一旁接开水泡茶,回来给大伙满上以后又回到茶室里头打盹。也就是说,现在屋里沙发睡了一个,还有一个在里间打盹,但肥叔不管,他还是忘情地说。

东君万万没想到,肥叔所谓的聊天居然是一直聊到他五点的采访。

肥叔坦荡荡:“我建议你们去里面厕所换一身衣服再录。”

这人都没说回避一下!硬是要等我们换完衣服出来,再陪他聊到五点前的最后一分钟。

下一个周五,东君过来找我。

“合安,你……”他手指朝外指。

外头什么也没有。

东君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出来下。”

原来,我丧夫之事早已人尽皆知,只有我还蒙在鼓里,但是却没人愿意谈起。单位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谁不是寡言少语,谁不是心明眼亮。

我不吭声,也不知道如何吭声。

三、归途

二日一早,一辆很大很大的黑色鱼雷形汽车又一次停在一品居门口。

我小口啜着咖啡,敏慧走了进来,打量我两眼。敏慧已经年过三十,再加上多年做新闻职业日夜操心的劳苦费神,脸上已无二十几岁少女的单纯清新之感。敏慧说,这个人大你四岁多一点,飞行员出身,人很老实,也肯奋斗。

餐桌上,云集了各式的菜,那个男人才迈进来。

第一眼瞧去,这位先生虽然面露喜色,却眉眼锋利,举止整齐,难怪为军中出身。

第二眼再看,他肤色黝黑,格子外套下身形消瘦,恐是在军中精于练身之人。

后来,有一日我贪嘴,中午跑出单位吃了碗凉粉,回来就开始闹肚子,半下午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厕所跑,还没下楼,肚子一阵闹腾上来,疼得我立时瘫在地上。

坐车的是我和彰编辑,开车的却是彰彬。

“对呀。”彰彬回答说,“啊,不全是,顺便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得注意。”彰彬说。

不出所料,彰彬立时笑容满面。

彰彬开的是颇受年轻人欢迎的大众,比起其他小轿车,大众最令人满意的在于它里边很宽敞。除此之外,彰彬将车内规制的很精细。

文锦一辈,算上他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弟弟文皓小他五岁,在县里边当医生,文皓结婚那年,就是文锦走的那年,家里悲大于喜,但比起那些,此时此刻,我愣是举着手机,半句无法说出口。

“家里添了两人,得多买一个冰箱。喂?喂?”

我感到浑身僵硬,一阵心痛。余光内,彰彬专心致志开着车,似乎是对于我的电话充耳不闻。

当着彰彬的面,我说不出“拿不出一万多块”的话。

我说:“妈呀,太多了,您还是算了吧。”

“你缺钱吗?”金桂芳大怒,“那是我儿子的钱!”

咣当一下,我挂了电话,想听听彰彬说点什么,但是很久很久,除了问路,他再没有别的话。

“很高。”我回答,“彰彬,家里乱,今天就不请你上去了,后天,你过来一趟,我做饭给你吃。”原本早就酝酿好的话,不知为何,我打算明日见了肥叔之后,再与他说。

有了肥叔的地址,我去了,才走到街口,我就愣了。

巷街是肥叔的家,从大面朝南的马路中腰拐入,有一条纵巷,弯弯曲曲,一眼望不着尽头。与我家鱼龙混杂的小街道不同,这里保留上世纪的古风,大多是独门独栋,一栋可住两三户人家,上下挨着。进入纵巷就是步行街,路上青砖满地,左右种着老榆树,树比屋高,楼窗就穿插在枝干间,除非打开窗户,否则,外间是看不见里面的。那是巷街的一些保留,也是巷街人的一点身份。

楼前的石牌,以一种谨慎而谦恭的姿态立在门前,石牌上的字不伸张、不炫耀,倒如肥叔家的那一栋,规规矩矩写着:姚、贾、商,肥叔家是乘电梯而上的第二户。

这一晚就变得不一样了,我开始频繁注意手机上面的动静,后半夜了还尖着耳朵捕捉手机的声响,在入睡之前,我焦躁不安。

肥叔回复:“可以的,巷街旁就是一家地道的陕西菜馆,你多吃点。”

我感觉脑袋嗡嗡嗡的,浑身又像是挨了鞭子一般酸扭,心里落空了。

在巷街溜达时候,我开始回味起肥叔的故事,回味到最后,我心里一疙瘩:好家伙!我们之间明明啥也没有。

晚间,我进去时很拘谨,才跟进家门,肥叔指着地上说:“换鞋。”

我一下子感到耳根都羞红了,慌慌张张,肥叔感觉到了,他还算是有点风情,接我到家里去小坐一会。

“喝什么茶?”肥叔开口问,我说我爱喝六安茶。

肥叔笑了:“嗯?这么巧,我也爱这茶。”

一缕烧着滚烫的开水缓缓倒入青白瓷杯器中,杯底放着的是刚刚舀出的瓜片,经水一浸,滚滚朝上。平展宝绿,大小均匀,细瞧瞧还叶缘微翘,那装茶的器皿是盖碗杯,白底色,刻着奇珍猛兽,最后一品,浓且无苦味,茶香但不涩。

他问:“你是不是在门口等很久了?我应该早点去接你。”

我摇摇头:“我是来早了些,在巷子里转悠两圈,我喜欢这种景。”

我心中诧异,微愣了神,想问什么,转念间,话吞了下去。

肥叔说:“她在房间里边,害羞出来见人。”

我说:“是我冒冒失失过来的。”

肥叔摆摆手:“哪里!”他笑着站起来,走进里屋去,我赶紧转头揉戳一下僵硬的脸颊,借此摆脱这个无可救药的痴想。

里间传来他们二人的声音,也不知他的妻子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边的沙发像是长了毛针,令我百般难受。

肥叔牵着女儿出来:“贾研,马上六岁了,可乖可乖了。”

贾研看着我,盯着我,水汪汪秀气的眼睛里面盈出了笑意:“阿姨好。”

我见过很多漂亮的孩子,但都不如她灵气,才不到七岁的年纪,头发黑厚而油亮、自然卷曲,皮肤和肥叔一样白亮晶莹。

我心里头难受,但笑起来却是真的,我是真喜欢这孩子。

贾研冲我笑得越来越甜:“阿姨好,阿姨真好。”

“觉着她太安静,去年秋冬开始让她学习钢琴,练练性子。”肥叔找一旁坐下,说道。

我冲贾研笑道:“你小小年纪,就会钢琴呀,了不起!”

肥叔摸着贾研的脑袋,笑问:“给阿姨演奏一下好不好呀?”

贾研笑着点点头,咚咚咚地往屋里跑。

一小会后,一曲悠长的音乐缓缓而來。

在这个月亮再一次升起来的夜晚,下雨。

这雨走起来非常黏人,我迈不起来步子,如同羊角扎进了心里一般痛苦……

文锦,这是你在惩罚我吧。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家,到家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再次没有入眠,这在我正式上班以后是不常见的,于是我坐起来连喝了三杯葡萄酒,意识渐渐模糊以后,我再重新躺下睡觉。等到脑中一片模糊,要完全睡去时,有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朝着耳边袭来。

我没见到文锦从奄奄一息到最后离开的那一刻,那日我外出买煎饼时,天边也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只是雨下得很小。

我又开始嚎啕大哭,脸颊上温暖的泪水一滴滴滴下,心里边一阵阵荒凉的气息。我想文锦离开的时候,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最后看我一眼,夙愿才会化作总是落下的小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在夜中落在我孤单的心头。

等睡去时,我在梦里喊着:文锦,文锦,文锦……

我发了疯地呼喊着,朝着他跑去,这条路没有归途。

周日彰彬会在午饭时候过来。早起,我与金桂芳大吵了一架,她就像是我阴冷生活中挥之不去的绝望阴影,永远不肯仁慈的离开。

我跑了趟市场,中午炖了肉,做了一锅鱼汤,炒了几个小炒,配上白饭,我使出浑身解数,摆了一桌。彰彬上门的时候,手里提了一袋子营养食品。我把他请进来,将家里唯一一瓶剑南春摆上桌,打开后,两个杯子逐个倒满。

“我是不能喝酒的。”我笑着,“喝酒是为了赔罪。”

彰彬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他谨慎地问道:“赔什么罪?”

酒在喉咙中,干涩的很。

彰彬瞪着我,似在叫我继续。

当着彰彬的面,我掉下了匪夷所思的眼泪。

“认识一场,有机会的话,还是做朋友吧。”彰彬走之前,站在门口看了看屋里,在正午的好阳光下,这屋里,一切都是旧的,又旧又暗。“日子还是好好过,总会有人眷顾一下的。”他皱着眉头,慢悠悠地说完,转身关上了大铁门。

随着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屋里恢复到了往日的安静。

四、刻在我心里的笔记

电话铃声响了。

我正在用暖烘烘的面巾捂着眼睛,由于昨天夜里的嚎啕大哭,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鱼泡,变得可怕。此时此刻,被生活摧残的女人又多了一件倒霉透顶的事。

铃声响了很久,是敏慧?东君?金桂芳?或者是肥叔?我只是一动不动地听着——铃声响了几遍,在我狭小的屋子里边纠缠不清。我只好将面巾放下,走到餐桌上拿过电话。

“喂?合安?”

“嗯,我在。”我说。

“大清早的,还没起床?”

“不赖呀,年轻人。昨晚很开心吧?”

“啊?没有。”我沉默了一会,“敏总,您今天有特别事吩咐?”

“唔……昨天,做了什么?”她问。

我不禁愕然,想起昨日彰彬的话:日子还是好好过,总会有人眷顾一下的。这时候回忆起来,他皱着眉头的神情下,平静的语气中却带有一些不动声色的温情,或者说,是将某种善意的色彩,添置在了一对萍水相逢的男女之间。

我重新回去将毛巾捂在脸上,脑袋里一边开始转悠年轻时转正的情景。五分钟后,我冲了热水淋浴,用电棒仔细整理了头发,穿上衣柜里边最有价值的衬衫和短裙,最后,在镜子前化了一个心旷神怡的妆容。

我沿着那个热闹的街道去单位,沿途望着早晨驱车赶路的人流,街口过马路的大爷拉着背红书包的小孩,孩子一连声儿的叫唤。路过一品居的大门,这个时间门前空无人烟,进入单位大楼前,我在旁边店里买了一瓶看得过去的红酒和几条差不太多的烟,打算下班后拿去送人。

起初,对于工作,我心里一直在挣扎,挣扎得厉害。九月初的那日之后,我望见了生活的正轨。转正以后,我从公用的办公桌搬走了,顺利地拥有了自己的一小块天地,同时,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也郑重地落在了我身上。

白天,敏慧交代下來的材料与稿件我写得昏天黑地,不敢懈怠。晚间,我就没有心情悲伤了,有时候回家看见文锦的书桌,身体却仿佛用尽全力在咆哮:“悲伤个什么劲呀!赶紧他妈的睡觉。”长达四五天的时间里,家里更加安静,我再没听见自己的哭声。

十五那天,中秋。我关闭手机,缩在被窝里疯狂补觉。中午时候,连火也懒得开,嚼了两口冰箱里的白馍馍,倒头接着大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一阵低沉的声响,咕噜咕噜,接着就是一阵酸痛,这时候,我才利索的醒了,不得不裹着大衣跑到门口小街上去吃快餐。

随着吃饭的工夫,夜色一点点的黑了。我走出麦当劳后,开始抬头看月亮,找了半天却没见着月亮,这偏冷的黑夜里,连星星也没有几颗,头上只有一栋栋老式的板楼,在街灯下衬得发红。

我索性顺着街道遛弯,顺便寻找今夜的月亮,直至走了整整一条街,出了街口进了大道,头顶才空旷一些,夜幕上终于播出了光亮圆润的月亮。

天气越来越冷,街道细细长长,走得叫人可怜,住家的楼底下面有几个小姑娘在跳长绳。时间空闲,我又无所事事,就在楼下蹲了一会,看孩子们玩耍。小家伙个个活泼灵动,反而让我想起来贾研,她若是长大了,也变得这般鲜活水灵就好了。肥叔一定会教她读书写字,将来,也会成为一个像她爸爸一样儒雅的文人。

这时候夜早就全部落黑,楼道灯光一闪一闪,等到了我那一层,出了电梯已经是灰暗暗的一片了,我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隐藏在阴暗里,靠在走廊的墙角处,闲闲地耷拉着脑袋,又猛地摇了摇头。只可惜,越是黯淡的地方,他的长发和壮硕的身材反而相得益彰,甚至别有味道,这种味道,似乎只有搭配在贾平墨身上,才不至于失了平衡。

“我的妈呀,你终于回来了。” 肥叔低低地笑说。

我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料到他居然连个信息也没有,就一个人默默地来了。

“这么黑的楼道,你都差点睡着了,多吓人。”

“是呀,我没料到你不在家,出去溜达啥呢?”

“看月亮。”我说。

“哦!是呀。”

“我问的,问的东君。”肥叔伸出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皮鞋:“换鞋吗?”

我摇摇头,看起来,肥叔异常的紧张。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乱成一片。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憋住,用这种方式来平息内心的紧张,我很喜欢贾研,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这个误会。

“我是不是冒昧了?”肥叔又问。

“没有!没有!”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以为你结婚了。”

想起来之前东君的嘱托,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我扑哧一下大笑。

肥叔这才开始环顾我的家,这似乎和彰彬是一样的。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习惯于第一次到女人家里,就东看西看,想要从某些细节当中找到蛛丝马迹,至于是何蛛丝马迹,恐怕他们自己也不太清楚。

肥叔开始浏览家具、墙壁、架子上的摆设,之后,他走到文锦书桌前,他一动不动,站在那边,伫立良久,良久之内,一声不吭。

很久以后,浑厚的低吟般的声音终于响起,从沉默中响起。

我脑子里开始闪过和文锦结婚以后的画面,年轻的时候,朝夕相处,不论是白日的三餐暖食,还是夜里的赤身裸体,都是形形色色生活当中永恒的假象。

他好像还有话没说完,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把时间留给我,让我自己去思考。金桂芳曾经说:“锦儿走了,你迟早还会再有男人。”没错,可是迟早是哪一天,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日子有多遥远。

“你把女儿自己丢在家里吗?”我问。

肥叔愣了一下,随后,他摇摇头:“不!女儿,在陪她妈妈。”

“你真傻啊,女儿还这么小,明明应该是妈妈去陪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止住了,傻的人是我才对。

“所以,我再确认一下,你喜欢我,对不对?”肥叔轻声问,他的脸保养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年纪,反而是口中的话,像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褪去青春后,换来沉稳直接的话。

我点点头:“我觉得,你是一个厚道的男人。”

肥叔也点点头:“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五、活泼地,洒脱地

中秋之后,我将文锦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寄给金桂芳。岁月流逝,三年了,我心中的某个坟墓,开始风化。

有一件事让我和肥叔开始担心了,敏慧是我的老板,本来是受了她的好意,得了一份响当当的工作,可惜阴差阳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我与肥叔稳定的交往过程中,我都害怕见到敏慧,我知道我与她的这种雇佣关系,将会在她得知我和肥叔的事后瞬间瓦解。

敏慧一定对我生怨,觉得我很不识抬举吧。

但在这很长的时间里边,我和贾研却渐渐有了某种特殊的感情,每周总有一两次,我和肥叔一起去接她。周末,避开敏慧看望她的时间,我登门的时候,她会跑过来,阿姨、阿姨的甜甜唤着。

她还是个孩子。

一日肥叔开着车,和我一起接她回家。外面下着暴雨,雷电打在车上,贾研原本在旁边呼呼大睡,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安静地盯着我。

我抓住机会,将她慢慢揽在怀里,她的小身板占据我整个怀抱,鼻息轻轻拍打在我的脸上,“阿姨,真好,阿姨。”在她小小的意识当中——阿姨代表着比她高大的朋友。

一旁的肥叔,似乎陶醉在我的话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经过冬日突袭的大雪之后,这里的寒冷终于增加了攻势,我家小街道上的红板房上面,积雪已经从薄薄的一层积攒到很厚,见到肥叔时,他说早上门口老榆树的枝头已经被积雪压掉,落得遍地都是。

“敏慧对你怎么样?”

“在事情撑破之前,她总是看着我从前老板的份上,悄无声息地对我好。”我说。

肥叔皱着眉头:“周末,我就找她谈。”

“不急。”我说道。

“急!”他搂住了我的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做一次吧。”

“去哪里?”

“我们家。”

当身体极度缠绵交叉时,肥叔身上流出的汗珠温热地落在我身上,既珍惜又恐惧。三十几年的经验告诉我,他柔软厚重,无限美好而又耐人向往的身体里,暗含着某些深渊与恐惧,来自生活与现实的恐惧,来自情感中本会磨灭掉的刺激,来自踏入细如发丝生活的恐惧,还有贾研那个问题——你会不会和妈妈不一样?她小小年纪,也许说不清楚什么才是不一样,但我深刻理解,这是来自血缘的恐惧,我知道,从此以后的这一切,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劳作,在情感的收割与流失中劳作。

血缘永连,情爱易断。正因为知道,所以,恐惧。

肥叔还没来得及找敏慧,这件事就从东君的口中,赤裸裸地揭示在了敏慧面前。

敏慧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东君刚把玩笑开完,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拔腿就跑了,他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他生怕敏慧发怒,他就惨了。但他走不了了,敏慧当然发火,把他拽了回来,反而,把我撵了出去。

当天下午,我哆嗦着用钢笔在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划拉,偶尔望着墙上精致的挂钟,等待着绝望的降临。其间,我偷跑到厕所,给肥叔发短信,短信內容是:我们的事,敏总终于还是知道了。

我并不是立刻就失业了,但是到了被开除的那天,我还是慌了,我从大楼出来的时候,很冷,肥叔在门口等着我——“我对不起你。”他说的这句话,落入长长的沉默中。

失掉一份工作,对女人而言,不比少了老公好受多少。更何况,我被“赶”出来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我在这里摸爬滚打将近十年,昨天网站的头页上边还挂着我的文章,精雕细琢,栩栩绽放,而我却在这个行当历经两次起死回生,最后光荣的滚蛋了。

这番话,我对彰彬也说过。

失业以后,我背着肥叔做了一件事。回家以后,我睡不着觉,白天接着晚上,晚上又连着白天,我无法抵御心里的苦闷,在无比清醒中苦苦煎熬。于是,我学会了抽烟。

我与金桂芳的联系似乎越来越稀薄,几个月前,我就在寻觅合适的时机,不再每月打给她四千块钱。

她去我家里找过我,可是我搬离了自己家,肥叔以弥补与感情为理由,带我搬进了巷街。

我回复她:“我失业了。”

“弟弟和弟妹吵架了,弟妹离家出走了,昨天就走了。”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金桂芳三个字让我作呕。

金桂芳说:“如果你想要再婚,必须经过我们的同意。”

这一刻,我心中无限悲痛,更无限感慨,我与文锦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离别,我自认对他的认识胜过世间任何人。但这次我明白了,我深爱的丈夫,文锦一直生活在这样缺爱的家庭里。

其实,文锦死去后,他的兄弟比婆婆更加得悲痛。

我低落的情绪急促爆发:“您好像没有搞清楚,当初给的钱不是为了还钱,而是我对文锦的一点眷顾,你儿子除了一个书桌和上面的东西,半分钱也没有到我这里,房子是我父母买的。你养不起那对夫妻,我也没义务养你们,以后别惦记在我这里拿钱,一分都不行!”我在即将挂掉电话前,脑子里在高速运转着这几个月熬过的情绪边缘、金钱边缘。打过去的钱,根本不用算也比给生养的父母还要多:“你再逼我,我就去死,死在你眼皮子底下!”砰的一下,我把电话挂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转过身来,贾研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地趴在门框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说。

我听见了抽泣声,很小很细,这是这么久以来,我头一回听见她哭。

我的噩梦是从文锦查出白血病开始,我喜欢哭,喜欢看着下雨天,喜欢听歌,这能让我不断地熬着,最后痛苦一点点减轻。但我发现,这次,熬不住了——这就是命,这句话在我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以往和金桂芳吵完架,心绪就如同摇摇欲坠的绳索下面吊着的水桶,上下不顺。但这一次,我在愤怒并且冲她发出尖锐的吼叫之后,我却感到异常释放。因此,我便开始不断地找机会大声说话,比如一人在家时,打电话给朋友,开始聊一些无聊透顶的八卦,直到我筋疲力尽,倒头就可以大睡。

肥叔在家时,我感到有双眼睛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把控我的一举一动。我便跑出去,跑到那个铺满青石,种满老榆树的巷街上自己待着。还有贾研,只要她在家,我便尽力安稳地、安静地待在她面前,以免稍微的情绪波动,影响到她。而这个孩子,她真是太乖了,我照顾她时,她很少闹,也很少哭,肥叔不在时,我亲自煮的饭,贾研也吃的习惯。

只有一次,贾研哭了。

早上,肥叔早早起了床,他像是南极的企鹅一般,到处在家里找寻他丢失的那一只袜子,随后,他在厨房将水壶的水灌满,放在灶台上烧。

隐隐约约,我感到胸口有些重,肥叔将头轻轻靠在我身上,我的神经触角张开了些。“我上班了,留了早饭给你和女儿,使劲睡,睡好了再起来!中午和研研出去吃吧,别做饭了。”他说。很快,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强烈而又近似嘶喊的哭声传来,我甚至感受到了脑中的巨痛,这种巨痛,将我瞬间从深深的睡眠中惊醒过来。

贾研!

我猛地一下冲到客厅,将贾研从地上抱起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一声巨响从厨房中传来,接着,我闻见了极其难闻的酸味。

我抱着贾研冲出家门,一直跑到走廊尽头,将她放下,从始至终,贾研一直在哭,嚎啕大哭。

“宝贝!待在这!宝贝!”我简短地吩咐了一句,立时冲回去,躲在门后边看灶台,发现台上的火还在烧着,只是锅已经烧干,烂了个大洞,从上边滚了下来,摔在地上。

“贾研?”我跑到尽头看她,看她安然站在那里,只是依旧惊魂未定,哇哇大哭着。

将煤气关上,窗户开着,门开着,最后清理完那个破洞的水壶,我一把抱住贾研,贴着她湿润的小脸,“没事……没事……没事了。”我不停地重复。

当晚,贾研发烧了。我和肥叔守在她旁边,喂她喝水、喝药,给她盖上厚厚的毛毯。半夜的时候,贾研出了一些汗,体温退了一些,肥叔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入睡。

瞬间,我感到身体里某个东西,在焦灼,在瓦解,在释放,

归途归途字篇四

《归途列车》观后感

看完这部电影,非常感动。觉得中国的农民始终有着无法摆脱的命运,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女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发奋图强,用知识改变命运。殊不知,他们是无数中国农民家庭生活的缩影。这让我由衷想到: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现状?是什么让影片中的丽琴走上了社会的大染缸?这还是我们国家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和家长的悉心引导不够。大家想一个女孩子处在这样的环境的大染缸里,加上内心里头物质的欲望,真的守得住最初的纯真吗?不得不让我感到担忧,为中国现在大批的留守儿童感到担忧!

我的观后感主要从二个方面进行:命运、春节。

一、命运

影片中的张昌华和陈素琴夫妇俩跟随打工潮,离乡背井去往广州打工。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希望与安慰就是能够用辛苦赚来的微薄收入抚育他们留在家乡的一双子女,使孩子们能读书有朝一日离开农村去城市生活。然而,他们的希望与女儿的叛逆形成对立,女儿毅然选择外出打工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她看来,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出社会打工赚钱也可以改变命运。可是对于农民工,城市里的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们,对于农民工,城市中的人们都带着有色眼镜,即使心里同情这个群体,但是从公交车、地铁上便可看出,没有人愿意站在衣着不够赶紧的农民工身旁,这些让农民工们觉得屈辱,这更加加深了他们改变命运的心理。不知道是他们的求变心理让他们迫切投入到城市化的进程中,还是城市带给他们的屈辱感使他们希望改变。我只是希望人们不要忽略他们的存在,更不要冷漠这个群体,多一个微笑,多一点感谢,让农民工也感受到人性的温暖,不要再被这个冰冷的城市逼上绝路,让他们重拾一个农民对于土地的热爱,明白改变农民的命运不一定就是唯一的生路与人生的意义。纵使丽琴实现了像城里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一样拥有有支配青春的权力,拥有时髦的卷发和浪漫的梦想,她的内心始终不会觉得踏实,她得不到父母的支持和赞许,没有得到肯定的幸福不会是真正的幸福,所以才导致女孩在自己盲从的思想轨道里越陷越深,最终走上了不归路,深深地刺痛了父母的心,也同时宣告了父母梦想的破灭。

《纪录片》期末论文 让她重蹈姐姐的覆辙。其实,一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等于失去安全感,心里有苦无法诉说。当他们遇到困难时,他们总是向他们的爷爷、奶奶述说,在他们的心里,爷爷、奶奶才是他们最亲的亲人。这说明他们一旦失去父母的关爱,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羊羔孤独无助,长期以来就变得沉默寡言。由于家庭教育的相对缺失,会造成孩子的心理的扭曲,容易产生对父母的怨恨,甚至报复社会的不良心态。而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家长们的重视或认识不足。有些家长无耐地说:没办法呀,家里只有一亩多的田地,租田地种又赚不了几个钱,不出去打工连生活保障都没有,只能放在家里给老人管教了。甚至有的错误地认为教育孩子是学校和老师的职责,只知道每月寄生活费回来,对于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日常行为一无所知,最终变成了屡教不改的问题学生。影片中的丽琴就是这样,长期缺乏父母的关爱,变得寡言少语,对父母心生怨恨,觉得只要每个月寄生活费回来,就是对儿女的关心,其实不然,物质的满足抵不上心灵的满足,在丽琴处于青春叛逆期时,没有得到父母的良好教育,奶奶的文化素质和思想觉悟比较低,多采用溺爱的方式,较多地给予物质上的满足,对孩子宽容、放任,使得她变得更加暴躁和孤僻,对自己的父母恶语相向,大施拳脚,这也是必然的。如果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可以改变这样的现状,让女儿丽琴走上正常的轨道。即便她走上了社会,也能够给她支持和关爱,让她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孤单的,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进入夜店,沦为物质的奴隶。看到这一幕,感到非常惋惜和痛心!

二、春节

《纪录片》期末论文 一种什么样的奋战,她甚至笑了,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得不真实,那些人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好笑,母亲陈素琴的喋喋不休更是小题大做。是呀,对于一个并不想回家且初次经历春运的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眼前的一切难道不是一幕最荒谬的人间喜剧吗?这景象怎么不比喜剧还要搞笑?直到笑变成哭,哭变作漠然。我不知道导演范立欣置身人潮拍摄这些镜头的时候心中涌动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我想无论如何,仅仅用“难过”之类的词汇来形容这样的画面是不准确的,那里面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滋味,比如困惑、无奈,比如耻辱、愤怒。几经奔波,他们终于回到了老家。可回到家里,就要面临两代人的矛盾。从张昌华、陈素琴看着小儿子优秀的学习成绩感到开心时,父亲就把矛头指向了丽琴,进而发生争执,两人恶语相向,大施拳脚,完全没了父母与女儿的亲情,就像是两个打架的陌生人,顿时觉得亲情的冷漠和留守儿女家庭的悲哀,两代人的矛盾非常尖锐,他们的共同出发点都是改变,但改变的方向不同罢了。这不得不深刻反思中国教育的问题。当今中国应当采取一定的措施解决 留守儿童的思想教育问题。

(1)政府应加大投资,兴建打工子女学校,改善学生学习的硬环境。逐渐打破一切影响和限制打工子女就近入学的条条框框,免除一切不合理收费,使打工子女在教育方面享受与城市儿童同等的待遇,在打工子女学校里,由于孩子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也比较容易唤起他们的自信,进而激发他们的学习热情和对集体的归属感。针对当前双亲外出打工的中小学学生双休日和暑假无人监管的情况,结合“农村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国家贫困地区义务教育工程”等项目的实施,在有条件且必要的地方改扩建一批农村中小学寄宿制学校,可以解决“留守儿童”无人照看、学习和安全得不到保障的问题,解除进城务工农民工的“后顾之忧”。同时加强对寄宿制学校的教学、生活、安全方面的管理。建立“打工村儿童扶助中心”,面向所有的在读学生,专门聘请教师来管理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可以开展夏令营、社会调查和勤工俭学等多种形式的活动,充分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纪录片》期末论文 的抗挫折和困难的教育,增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村委会应建立农产邻里管护网,做到每个留守儿童均有人照看,使留守儿童充分感受到社区的关怀;家庭、村委会和学校之间做到各负其责,及时沟通、及时了解,遇到问题及时解决,从制度上形成对留守儿童的最坚强有力的保护网,保证他们的健康成长形成农村社区,多方面关心留守学生。农村有着大量的人力资源优势,每一个农村小组都可以建立一个学习型社区,让村委会和学校建立联系,让村干部和社会各界共同关心留守学生的教育。

(3)家长要营造良好的家庭教育环境,使孩子能够充分感受到父母的爱;要正确处理生产、创收与子女教育的关系,不能以牺牲孩子的成长和未来为代价来换取眼前暂时的利益;要与学校和老师保持经常性联系,随时了解子女学习和发展情况,并对他们进行及时的引导教育。临时监护人要真正负起教养孩子的责任和义务,努力为他们营造近似完整结构家庭的心理氛围和教育环境。

(4)教师要做好学生的心理辅导工作,成为他们的知心朋友。要对本班的留守儿童有充分的了解,知道他们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性格特征、行为习惯、道德品质、学习动机和态度。为他们建立起心理健康卡,留意每个学生的心理变化,并作详细记录,对他们不正常的行为表现及时干预,正确引导,并进行有关心理辅导,给他们更多的心灵关怀。留守儿童因父母的远离,使得他们普遍缺少了和父母的沟通,缺少父母的赏识,缺少了来自父母的压力,自律能力相对差,内心孤独。对于留守儿童和父母之间的这种情感空白,教师应更多地从情感入手加以弥补。这就需要我们深入到学生当中去,到学生的家庭里中去,经常和这些学生进行情感和语言上的交流,以填补他们缺少父母呵护的空白。同时,经常开展形式多样的集体活动。比如给他们过生日,让每一同学都来关心、关怀他们,消除他们的孤独感和自悲感,让他们感受到集体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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