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歌词优秀

时间:2023-08-02 作者:储xy

在日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肯定对各类范文都很熟悉吧。范文书写有哪些要求呢?我们怎样才能写好一篇范文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优质范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一

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照亮了整个动物镇。

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住在动物镇最东边的蜗牛家,把蜗牛惊醒了。他醒来后,惊奇地发现,整个动物镇都变小了!不,是自己变大了!

蜗牛听了之后,准备去上班了,可他实在变得太大了,连公司门都进不去了。

“看来,在流星醒来之前,你得找份新工作了。”狐狸说。

可是,蜗牛找不到工作,无奈之下,他只能向自己的公交车司机妈妈求助。

“哈哈!当然不用了,”蜗牛妈妈笑着说,“光是我们的速度,就可以当个公交车了,只要把我们的壳里面按上椅子,再按上空调什么的,不就可以当个公交车了吗?”“这也行?”蜗牛惊讶地说。“当然了,要不你也试试?”蜗牛妈妈回答道。“好吧。”蜗牛一边想一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面试了。结果他还真被选上了!

第二天,蜗牛把公交车上的各种东西都装好了,嗯……第一站是龟壳小区。

龟壳小区原本是个幸福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乌龟,可当每个动物都变得和原来相反时,他们也变了。龟壳变软了,轻则擦伤,重则死亡。瞧,又有一对母子急急忙忙地上车了,恐怕是要去医院吧。

第二站到了,那是一个牧场,只见牧场女主人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应该是去超市给动物们买吃的吧。

一天过去了,大家都被折磨疯了,终于,流星醒来了,把大家变回了原样。从此以后,大家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特点,不要变来变去的!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二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个童话镇。在童话镇,小动物们都生活得很快乐。

可是有一件事却打破了这个小镇的安宁。“来人呀!我的绿宝石项链被人偷啦!”鹅太太在家中惊呼道。

鹅太太惊恐地说:“我刚才在卫生间,什么也没听见……”

熊警官边观察现场边摸着胡子说道:“这个案子有点儿复杂了!盗贼很狡猾,连脚印也没有留下。”熊警官搜查了现场后,发现了几根毛。根据这少量的毛,他虽然能断定作案者一定不是禽类,但是却不能判断出到底是谁。没能立刻破案,熊警官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鹅太太家附近的树林里弥漫着乳白色的浓雾,让这里变得神秘莫测。小鸡莉莉小姐在树林中散步,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团绿莹莹的幽光。她深吸了一口气,过去一看:“天哪!这不是失踪的绿宝石项链吗?”她马上捡起来,火速赶回警局交给了熊警官。

熊警官把绿宝石项链交给鹅太太后,立刻对小鸡莉莉捡到赃物的地方进行了搜查,又发现了一些脚印和几撮毛,他顿时欣喜万分,心中暗暗锁定了嫌疑对象。

熊警官说:“你能主动归还赃物,这很好!可是,你怎么又犯了?”

狐狸先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此后他再也没有干过坏事。大家在童话镇一直快乐地生活着。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三

来自南国的蒲公英决定去童话镇看一看。

因为他听见过路的行人说,有一个地方叫童话镇,在那里可以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童话。于是蒲公英心动了,他早就想离开这个广袤的原野,去找寻更多的朋友。他跟随风的脚步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赶到了童话镇。

童话镇的入口处挂了许多风铃,蒲公英好奇地把它们一一撞响,有许多声音异口同声问:是谁来了呀?蒲公英一惊,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连忙扑腾着他的小翅膀逃窜。

飘了许久,已经到了黄昏,蒲公英又累又困,他撞在了一个鹿角状的小房子上,一点也不疼,真奇怪。透过半开着的窗户,他看见一个长着鹿角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蒲公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于是他从窗子里飘进去,礼貌地说:你好,我是蒲公英。小姑娘甜甜一笑,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信笺,然后提笔写下:你好,我是鹿。

蒲公英这才发现,原来鹿姑娘不会说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飘出窗子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飞舞的萤火和参天大树,原来这就是童话镇的林子深处,这里住着一个不会说话的鹿姑娘,那她一定很孤独吧。

果然,蒲公英再飞进去的时候,鹿姑娘支着下巴,一脸忧郁的样子。蒲公英问:鹿,你怎么了?鹿姑娘在纸上写:我小时有一个很要好的同伴,他的名字叫鲸,在大海蔚蓝的时候,他会和浪花姐姐一起出现,可是有一天我贪玩迷路了,来到了这里,怎么都走不出去,我不会说话,就写了好多好多信,托小鸟们帮我送给鲸,但是小鸟们告诉我,它们飞遍了整个童话镇,都没有看到过鲸。

蒲公英安慰她说:鹿,你再写一封信吧,我帮你把它送给鲸。鹿姑娘写:谢谢你,蒲公英,但是不用了。

蒲公英急忙道:为什么呀?鹿姑娘淡淡一笑,没有再写什么。夜渐渐深了,鹿姑娘已经盖好被子睡着了,蒲公英听见夜莺的歌唱,他问:你知道为什么鹿姑娘不愿意再写信给鲸吗?夜莺回答说:可能是因为鲸从童话镇搬走了吧。

蒲公英决定帮帮鹿姑娘,他连夜赶路,童话镇的星星为她照明,每一个居民都幸福地进入了梦乡,蒲公英想起独自在林深处的鹿姑娘,很疑惑她的家人都去哪里了。蒲公英飞了很久很久,天亮时,又飞到了童话镇的入口处,他鼓起勇气问风铃:你知道鲸在哪里吗?风铃们都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蒲公英正准备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一只年龄大的风铃叫住了他:等一下,我知道鲸在哪里。

原来,在很久以前,童话镇是包围在海洋里的一座小镇子,这里每天都演绎着世界上最好的童话,鹿和鲸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鹿不会说话,鲸看不见,所以他们约定做彼此的嘴巴和眼睛,他们是最好的朋友,鹿经常去海边同鲸和浪花嬉戏。

有一天,鹿没有来海边,鲸拜托鸥鸟去帮他寻找鹿,可是鸥鸟飞遍了整个童话镇,都没有看到过鹿,鲸伤心极了。又过了许久,海洋需要搬迁到更广阔的国去,不然整个童话镇都会被淹没,鲸已经老了,海洋和浪花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想,鹿不会说话,要是他搬走了,鹿就找不到自己了。

他请海螺先生帮忙把他想对鹿说的话存起来,一起去往南国,说不定会有人知道鹿在哪里。

蒲公英同风铃们告别,回到了南国,他要找到海螺先生,把鲸说的话传达给鹿姑娘。蒲公英在南国,凑近海螺先生听他回放鲸说的话。

鲸先生说:鹿,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我已经不在童话镇,但我已经向天神许愿,死后化作一株蒲公英翻山越岭去找你。那个时候,我们继续做好朋友,童话镇有世界上最好的童话,就像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我相信,梦醒时我会见你。蒲公英想起来了,他就是鹿一直在找的鲸。

他记起天神对他说的话:鹿被选中为童话镇的守护者,就像鲸不能离开大海,鹿不能离开林深处,鲸总是潜在海底,帮鹿送信的鸟儿们当然看不到他,同样的,找鹿的鸥鸟根本不知道林深处在哪里,所以他们总是错过。童话镇有世界上最好的童话,但它同时也是需要被守护的。

天神说,很抱歉让他们找了对方那么久,然后问鲸愿不愿意和鹿一起,守护童话镇,守护世界上最好的童话,化身蒲公英的鲸先生当然是愿意的,他张着小翅膀乘着风从南国飞往童话镇。

他想,一定要飞快些,在鹿梦醒时分,见到他。林深处的鹿此时正在纸上写下:听说童话镇有世界上最好的童话,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风把纸面吹得沙沙作响。

风载着蒲公英从南国奔赴林深处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四

小木偶穿过了波尔卡镇,又来到了科朗多镇。

小木偶走上大街,只见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小木偶想:继续走吧,也许前面会有人。于是,他就继续向前走。突然,从拐角处冒出一个白影子。

“哇——”小木偶吓得大叫,他认定这个白影子是幽灵。

“吵什么,吵什么!”“幽灵”说。

“可是,现在不就挺暖和的吗?你干嘛要披被子上街呢?”小木偶又问。

小松鼠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

还没等小松鼠倒计时结束,就从远处飘来了一大朵乌云,把太阳遮住了。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瞬就是大雪纷飞。“阿嚏!”小木偶打了个大喷嚏。“看,我说的没错吧?”小松鼠得意地说道,“天气的确变冷了吧?”小木偶搓了搓鼻子,说:“还真被你说中了,竟然下起雪……”“阿嚏!”小木偶说着,又打了个大喷嚏。

小木偶感激地说:“那就谢谢你啦!”

小木偶说:“你把那个巫婆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把春天换回来!”

小松鼠说:“你真的愿意帮我们把春天换回来?”

“真的!”小木偶坚定地说。

“知道。”小木偶顽皮地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小松鼠的家。

小木偶来到了巫婆的洞穴前,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真的?”

小动物们冲到大街上,感谢小木偶,欢庆春天的来临。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五

生日那天,妈妈送给我一只黑猫。我给他取名为明月。就在昨天,我跟着黑猫走进了一个废弃游乐园的迷宫里的一面镜子里。

我走了进去,来到的镜子里面。我转身看了一眼镜子,里面并没有我的镜像。然后镜子化成了一团飘散的荧光,消失不见了。我只好打量着自身周围,看看我的黑猫明月在哪。我是跟着明月进来的,那也只能跟着明月出去。

我发现自己在一处街道上,奇怪的是,街上走着的不仅仅有人,还有一些动物。而且,大多动物都是像人一样用后脚直立行走的。我看着从我旁边经过的.一只兔子,仿佛在看现实版的迪士尼动画。

我向她连声道谢,急急忙忙地向她所指的地方跑了过去……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六

我喜欢很多不一样的多彩故事,也许是小小的鸟儿长着巨大的翅膀变成了精灵,在魔法森林里跳跃。我喜欢那些故事,渐渐的融入了生活,他们告诉我不一样的道理,那是在生活当中从未遇到过的奇妙故事。

无论我心情多么不好,我始终都相信这个世界,它有它独特的奥妙。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心情各种波澜壮阔,我们无法理解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当我们看不清楚故事的来龙去脉,我们就会知道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坚强的依靠。

我们其实并不是一座孤岛。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和周边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也许比较强,也许比较热。但是无论怎样我们都能够看到在别人的眼睛里面自己的存在。以前我的室友总是喜欢给我推荐各种各样的好看电影,在闲暇的时候我总是一个又一个的突破他所固有的极限,不断的去尝试,其实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挑战。在积极向上的时候不想安逸的时候,我就会多去参加一些比赛和活动,虽然不一定是有多么含金量的证书。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难忘经历。

时间渐渐的变得紧凑了,我感觉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需要操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们腾不出来那么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就好像精灵和魔法森林都是过去的故事了。所以当我在听到童话镇那首歌的时候,我感觉内心真的有一条快乐的小河在流淌,我知道很多东西都渐渐的被我遗忘到了内心的最深处。

可是无论怎样遗忘,他们始终都存在着我的心灵里面。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能会看到更多人勇敢地前行,砥砺前进。也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想太多的故事,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一件事情,应该全力以赴。当然我们饮食一样。

我们承担着自己的使命,一路前行,欣赏风景。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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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乐没有参加“乐行天下”的活动,李天根本不可能跑到我家来。

那日午后,我在一楼的修理铺里捣鼓电器。我干这行近二十年了。在这条混杂着咸鱼和橡胶味的街上,我只要拧开螺帽,捏上电笔,心就安静下来。日光斜照,我的手指看上去有些苍白。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东西全都褪去,身后似乎有白色东西在晃动。我回过头去,白色迷雾状东西消失了,只听到小乐的钢琴声淌过来。

余叶领着一位西装男子走进我家,说是来拍录像的。我知道,她给小乐报名参加太平洋保险公司主办的“乐行天下”活动,备选的200个琴童,都要拍一段演奏录像去评比,若得优胜,就有机会去省城观看陈燮阳专场音乐会。在小乐六七岁时,余叶就曾梦想把他培养成朗朗。

我正捣鼓一台老化的洗衣机,那个西装男子拎着黑色提包从楼梯走下来。他戴着金丝眼镜,一张白净的脸像化了淡妆。余叶一脸堆笑,吧唧吧唧说着小乐的琴艺,西装男子点着头。西装男子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叫出我的小名:“凯子!”我举着脏兮兮的手,僵立着发愣。他冲过来,搂住我的肩。“我是李天,天天呀……”他的提包快速扑打我的后背。“天天,是天天……”我语无伦次地向余叶介绍李天,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发小,“赤卵兄弟”……余叶张着嘴,看着我们,连连说她去买菜。

晚飯提早了。太阳还没下山,余叶已做好了一大桌菜。没经余叶同意,我就开了一瓶小舅子送我的拉菲。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动,我的眼睛热了一下。这些年,李天没大变,只多了一副眼镜,看上去还是有点小可爱。记得小时候,他是个萌娃,皮肤很白,嘴唇红嘟嘟的,长睫毛像胶水粘上去的。最夸张的一对招风耳,几乎可以当芭蕉扇使了。我们常把他的耳朵倒扣住耳洞,用橡皮胶粘住,叫他猪八戒。“你们这些龌龊鬼!”他这样骂我们。他十岁时的嗓音特像小姑娘。

李天的脸慢慢被拉菲调红。他拿出一叠纸,开始介绍他的业务,什么30年交,20年交,什么每年分红,全额拿,什么“全能卫士”,“e车有保”……我对这一行完全白痴,但还是装作努力听的样子。

“天天……”我叫了一声。他愣了一下,嘴角好看地歪了一下。我问他现在住哪里,孩子多大了。他说,住在鸣山新村城北的老小区,有个女儿,才7岁。我问他结婚晚了,还是生小孩晚了。我家小乐都12岁了。他嗯了一声,没有接话,把杯底的酒全倒进嘴里。

他不顾我的惊愕,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我才知道他开的是“桑塔纳2005”。路灯下,这辆旧车像一个倒型的老汉,蹲在老街的角落里。“你行吗?”我有点担心。他拍拍我的肩头说,他驾龄已整整20年了。他打了一个饱嗝,喷着酒气。我立在黑暗中,看他倒了车,晃晃荡荡驶入黑暗。

我回到屋里。余叶正收拾着,她说,有了我这个发小,小乐的入选应该没问题了。但她讨厌他说保险的事。我没有应声。李天带来的兴奋,余温犹在。我给吴海打了电话,告诉他李天来我家的事,他嘴里冒着含混的气泡音,就没下文了。余叶说吴海一定又喝醉了,不许我去接他。我从花生壳堆里挑了两个胖胖的,剥了肉塞进嘴里。等余叶走进厨房,我就溜了出去。我开了我的小polo,直奔城西的阿龙排档。果然,这小子已喝得烂醉。

2

吴海在我面前晃荡,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刚刚修完一台冰箱,手上沾满油腻。他点了一支烟,塞在我嘴里。

昨夜,我把他送回家,还不到九点。杨莉趿着夹趾拖鞋倚着门框打哈欠。墙上,他们的结婚海报照已脱落半边,还有半边泛出发霉的黑点。我刚刚把吴海弄上床,他就张口来事,黏稠状的液体顺着枕头床单,流到地板上,淹没了我的阿迪达斯鞋。杨莉一趟趟跑向卫生间。毛巾,水杯,拖把……房间成了一个大酒缸。

吴海捣鼓了一下刚刚修好的lg电视机。屏幕上,一群穿亮片衣的小孩正扭屁股跳舞。吴海吹了个烟圈说:“张惠怀孕了。”我吐掉烟问:“你们又在一起了?”他瞪大眼道:“神经呀……当然是她现在的男人下的种。”我恍然大悟。“他妈的,为什么在我这里就不下蛋!”他捏着遥控器,愤愤地换着频道。与张惠结婚五年,他们没有孩子,吵闹呀,干架呀,天天鸡飞狗跳。但我知道他心里从没放下过这女人。两年前,张惠拉他去民政局办离婚,他还像癞皮狗死赖着。

他哈哈笑起来。外面有个胖子走进来,来提冰箱的。我帮他叫了一辆三轮车。吴海脱了t恤帮我把冰箱搬到三轮车上,他的肱二头肌鼓鼓的,还像年轻时一样健硕。

三轮车走后,天色有些阴沉。我点亮了灯,继续忙手中的活。吴海靠着墙,傻呆呆地看少儿频道。“凯子。”他突然吐掉烟蒂说道,“我对文文够好了吧,为什么杨莉不肯跟我生个孩子……”我愣了一下,嗫嚅着,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他。

3

一周后,李天又出现在店门口。他是来送音乐会入场券的。余叶高兴坏了,以闪电的速度,整出一桌菜来,包括她最拿手的酸菜鱼。李天嫂子长嫂子短的,屁颠屁颠帮余叶端菜。

这回,李天推掉了我送过去的拉菲,拿了几瓶我平时喝的雪花啤酒。他松了松衬衫口的领带,聊起这次音乐会的到场名家。他报出来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但余叶好像都熟悉,激动得捏着宣传单翻来覆去指给小乐看。

餐桌上,酒气熏天。李天还像小时候那样淘气。很多无聊的话题到了他嘴里,冒出小沈阳式的喜气。

一股漩涡似的气流中,我看到李天绛红的耳朵渐渐褪去了火气。他的面前堆起一叠红纸。他又开始向我介绍保险,什么健康险、平安险、教育险……他用很专业的语言介绍着,说什么每年交多少钱,三十年后一次性可以拿多少钱;或者第一年交多少,以后每年少交多少,三十年后每年可以拿多少……我晃晃脑袋,说这么多险,实在搞不清,要不推荐一种最适合我的。他一拍桌子,朗声道:“大病保险,四十周岁前投保,可以大赚一笔!”他鲜红的嘴巴快速开合着,大概在说,万一生了大病,这笔钱就是救命钱。

“那就这个吧。”我动了动嘴唇,脸却红起来。一盘蒜拌木耳从后面伸过来。原来余叶已站在我背后,一脸惊愕。

4

我漫无目的向前走,一张张半生不熟的脸迎面而来。这些面孔大概一辈子都这样半生不熟。长街已到尽头。过桥往东走三里路,便到老家的小洋房。我父亲住在那里。我也很少去。只有他打电话过来,我才抽空去一趟。其实,我在那幢小洋房里长大,直到二十二岁才搬出去。我永远忘不了十四岁那年的春夜,母亲从小洋房的三楼坠落。她当时穿着白色开司米线衫,藏青色喇叭裤。等我看见她时,开司米线衫已染成血色。

我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记忆中的母亲,不像吴海妈妈穿着包臀喇叭裤,她喜欢穿素色的衣服,头上扎着清爽的马尾辫。很多夜晚,她忙完家务,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听邓丽君的歌。“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有时候,她的手里还会捧一本华兹华斯的诗集。“曾经那么辉煌美丽的景色,从我的眼前永远地消失;再也没有灿烂的阳光,壮美的草原,和艳丽的花朵;没有悲伤,我们会从现有的一切汲取力量……”多年后,想起母亲当年哼唱的歌,吟诵的诗,我总感觉世界变得很虚晃,自己像掉进某个漩涡。

彼时,我年轻的父亲在仪表厂里当出纳。他长得俊朗帅气,身边似乎有女人嘤嘤嗡嗡。但我相信也只是外在的嘤嘤嗡嗡。一个男人要是真有外心,不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家里的女人。藏在小洋房阁楼里的那个旧账本可以证明这一点。账本上,母亲娟秀的字记着当年每一笔进账与花销。

母亲出事后的几年里,父亲瘦得不成样子。他从仪表厂里出来后,揣着一本会计证,给好几家小企业做账。我职高毕业那年,小洋房里多了个女人,短发,大饼脸,眉毛很黑,嘴唇有点厚。看她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像是我父亲的菜。可这女人却在小洋房里住了下来。在我母亲的床上睡觉,在我母亲清洗得很亮堂的厨房间里做菜,在我母亲熏香的衣柜里挂衣服,在我母亲纵身一跃的阳台里摇晃躺椅……她呼吸着我母亲残剩的气息,毫不顾忌!

沿河走了一会儿,小洋房已在眼前。星夜中的小洋房,蹲在河边,像只孤独的黑熊。二楼亮着灯,隐约传来电视声。这会儿,父亲和那个女人一定靠在床上看电视。六十岁后,电视和报纸成了父亲的催眠器。稍微看一会,就会引来鼾声。当然,这是那个女人说的。她很少跟我说话,跟余叶却很热络。她向余叶抱怨父亲一看电视就睡觉,害得她不敢调响音量,只好看哑巴剧。后半夜,她正酣睡,父亲却醒了,又打开电视,吵扰她。我瞥见她灰白的头发暗黄的脸,觉得她说的是实情。但我同情不起来。我想知道的是,我母亲过世二十多年后,父亲是否常想起她。他想起她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母亲过世后,我在小洋房阁楼里还翻出了母亲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一行行的短章,极像语文老师说的朦胧诗:“天就这样暗下来了/比眼睛更黑的夜幕里/可听见喑哑的光做最后的震颤/它的残骸已不知落向何方。”犹如这样的句子,我至今都无法读懂。想必父亲也始终没有读懂。

“爸……”楼上没有反应。电视机的声音似乎更响了。“爸……”我又喊了一声,上面好像有人开门,穿着白色线衣窸窸窣窣地走出来。我闭了闭眼,又什么都没有了。天幕中的几颗疏星,此时已没有什么亮光。我翻看了一下手机,转身回去。

5

我对吴海说,李天来电话约我们带孩子一起去吃饭。“麻烦来了。”我说道。他啃着烧饼,搔着头皮道:“不就吃个饭吗。”我盯着他沾在手指上的黑芝麻说,到时候拎点东西去,免得李天开口卖保险,我们不好拒绝。吴海啃着手指啐了我一口。“你床底下两罐杨梅烧酒发霉了,动不动就想送人。”我不由得笑了。这酒鬼最舍不得我的好酒送人了。他哇啦哇啦叫着,说偏偏什么都不带,偏偏不给他做生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他妈的,吃个饭这么累呀……他笑骂着走出门。

我埋头干活,脑子里一直想李天做保险的事。我不明白李天怎么会沦落到干这一行。李天妈妈可是高考制度恢复后,我们姚镇的第一个大学生,曾经在县招待所工作。他爸当年也在百货公司上班。说起他们家,我们姚镇人没有不翘大拇指的。那时,李天每逢假期必来外婆家。我和吴海只要说跟李天去玩,大人们就会放我们出去。有一年寒假,李天妈妈带李天回家过年,李天赖着不肯走。最后,我们两个小孩也跟着去他家玩,他才高兴。那是儿时记忆中,真正意义上的一次进城。我第一次搞清了单元房,认识了防盗窗,看到了真正的书房。李天家的书柜里排满砖头厚的书,墙上挂着裸体外国佬的素描像,落地窗帘旁还摆着一架钢琴,上面盖着铁锈红丝绒布。李天妈妈给我们吃小核桃,巧克力。李天趁他妈妈出门时,从冰箱里偷出奶油棒冰。我们戴着露指毛线手套,捏着棒冰,咧嘴呵气。那种要冻住舌头的冰凉感,至今还记得。

后来他们家发生了什么,我已没多少记忆了。我只模糊记得,他外婆身体不好,一度接去李天家住。几个月后,他外婆回来了,左手筛子似的抖个不停,只能靠右手对付日子。每逢假日,李天妈妈会来看望老人,李天爸爸很少出现。照吴海的奶奶说,李天爸爸早下岗了。百货公司改制后,他闲在家里没事做,买了两辆黄包车租给别人,靠收租金吃饭。吴海奶奶说这话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两年,吴海的父親在社办企业里跟人“跑外勤”,赚了不少,她难得扬眉吐气一回。

最后一次看见李天,应该是在他外婆的葬礼上了。那时,吴海的父母已离婚,我母亲已过世两年。我和吴海都变得不爱说话,开始玩那个年龄喜欢的游戏,比如一起偷偷学抽烟,用香烟比划裤裆里那根玩意的长短。吴海嘴边茂盛的胡子,我满脸的青春痘,还有我们的公鸭嗓,都让我们感到这个世界的荒诞。李天几乎还是老样子。除了蹿高的个头,什么都没变,依旧是唇红齿白的娃娃脸,依旧是尖声尖气的嗓音,看见我们依旧像儿时那样嘴巴不停。在老家的旧祠堂里,他叽里哇啦的说话声一次次盖过了和尚们的诵经声,哀伤的气氛里冒出一丝怪异的喜气。

那场繁杂的丧葬中,我们看到了李天的父亲。这个喜欢弹几曲钢琴,画几笔裸体素描的读书人,已变成了松弛的秃头男人。

6

李天请我们吃饭的“豪客来”在县城的团圆路上。那条路伤痕累累,隔两年要修一次。吴海开着他的破别克,在翻起石块的水泥路上颠簸,小乐和文文像两个小肉球,滚来滚去。他们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布满灰尘的天窗掀翻了。

到了“豪客来”,发现这地方路破,人也少。我们找到了218卡座。李天已在那里,一见吴海,就上来一个熊抱。他的身后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苍白的小脸蛋,眼睛大得像铜铃。李天把小女孩推过来,文文倒不认生,很老练地拉住小姑娘,问她名字。“李晶莹,小名莹莹。”李天替女儿说道。这算是认识了。

李天给我们倒上青岛啤酒。白色泡沫浮在水晶黄的液体上,不时浮起又坍塌。吴海张嘴喝了一大口。聊什么,我紧张地瞥了瞥吴海,怕他一开口就来事。他也不傻,向我抬了抬嘴。李天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开始扯一些无聊话。什么二十多年没见了,这二十多年像烟花撒在空中,说没就没了,做了哪些屁事,怎么都记不起来了,能记得的反倒是小时候的那些事。我知道,他又要怀旧了。这确实不是好兆头,就像某位知名电台节目主持人,每次做访谈,总是三部曲:谈功绩,忆成长,话感恩。我极小心地切着牛排,胡椒粉和洋葱放得有点多,惹得我打了几个喷嚏。

这会儿,李天讲的是当年我们三个野小子凫水的事。他说那一年,他刚刚学会憋气钻水,就被吴海按倒在水底捞烂泥。捞了烂泥干什么呀,扔岸上路过的行人呀,特别是那些穿跳舞裙,奶子高耸的大姑娘。“有这事?”吴海的筷子头蘸了一点芥末,放在嘴里,辣得他吐出舌头用手掌扇风。文文与小乐笑得东倒西歪,莹莹抿着嘴偷笑。

“烂泥有没有砸到大姑娘?”吴海咬了一片三文鱼,揶揄道。“当然砸到了,那个大姑娘破口大骂,吓得我们都钻到水底,不敢伸出脑袋来。后来嘛……”李天带着酒晕的眼圈泛起桃红色。“大家先放一放筷子。”他压低声音道,“你们还记得吗,等我们钻出水面,竟然看到一坨香蕉屎,晃呀晃呀浮在水面上,哈哈哈……”“恶心,太恶心了……”吴海拿筷子敲他的肩膀。我含在嘴里的啤酒也喷了出来。

柠檬茶和苏打水上来了,新鲜的奶油拌着猕猴桃和火龙果,还有蛋挞和西米露,也不错。头顶的灯罩像倒覆的瓷瓶,泛着幽蓝的光,恍惚间似乎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这家西餐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李天一直抖露我们“光屁股”时代的囧事,始终没有提保险。我回头看三个小孩,他们已聚在另一个卡座上玩ipad了。文文有点人来疯,拍打着气球,尖叫着扑向小乐。莹莹怯生生的,靠着小乐,偷偷碰一下气球,又触电似的快速缩回。小乐倒有大哥风范,任两个小女孩折腾。文文说他长得有点像王源。“你真是个大帅哥,你就是最大最大的大帅哥。”这孩子很活泼,一点都看不出父母离异,平时跟着母亲与继父过日子的。倒是李天的女儿,内向得叫人吃惊,鲜红的薄嘴唇微颤着,眉眼里时不时流露出羞怯和惊恐。

“真想回到小时候呀,无忧无虑的,脚伸在桌底下。”李天耳垂通红,舌头有些团。“记得那时,我想当播音员,凯子想当医生,吴海你是不是想当个解放军呀……”“想个屁呀!”吴海大声骂道,前面卡座的两个美女转过头来。“我就喜欢现在,什么都不想,老酒日日醉。”他捏着叉子在空中猛划了三下,好像要把腐烂的过去一段段切去。“凯子,你说,你妈自杀,我爸妈离婚,我们想回到小时候吗……还解放军,你他妈的有没有当播音员呀……”他连打几个叉叉,指向李天,好像李天头上飘着气球,他恨不得一下将它戳破。我赶紧捏住吴海的手臂。他不甩开,只是咧咧嘴,有点诡秘地笑起来。

我怕李天闹起来,给他倒了啤酒。那边,两个小姑娘像两只白雀齐声唱着什么。莹莹终于也放开了,小乐挤在中间,露出哭笑不得的“骚年”表情。“你还会唱什么?”“《最美的光》。”“还有呢?”“《王老先生有块地》。”“我会唱《虫儿飞》。哥哥,你会唱什么?”她们拉住小乐的手摇晃着。“我什么都不会唱。”我家“骚年”腾出一只手玩ipad。两小姑娘不放过他。她们开始齐声唱《捉泥鳅》。这首老歌太熟悉了。当年我,李天和吴海睡在一个被窝里唱这首歌,脚对着脚蹬踢,把被里都踏破了。“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鳅……”两个女孩仰着脸,摇头晃脑。清凉的童音飘过来,渗入我耳朵。吴海抬了抬眼,脸上的烟雾散开了,露出清晰的轮廓。说实话,要是剃掉乱蓬蓬的胡子,这小子还是挺俊朗的。“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他抖着手中的烟,哼起来。李天喝了一口酒,也和唱一句。他的声音有些变调,小丑样的滑稽。我也张了张嘴,但喉咙里没发出声音。幽蓝的灯光下,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我年轻的母亲蹑着脚步来到我身后,小声叮嘱我们好好睡觉,不要再闹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白衬衫的服务生在我背后的那个卡座里忙碌。我慌张地吞咽着口水。这种幻觉,已经困扰了我二十多年,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7

不知什么时候,歌声消失了。脚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我回过神来,李天手中已多了一叠红色单子。该来的终于来了!吴海半眯着的眼突然瞪大。“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二十多年没见,难得一聚,生意上的事先放一放。”李天愣了一下,慢慢绽开桃花眼,手搭在吴海肩上。“你怎么知道我要拿生意来烦你,我是来救你的。”他数钱似的抿着纸张,开始他的如簧巧舌。这回讲的是投资型保险,听起来比股票基金靠谱得多,利息也不少。吴海偏着头,斜叼着牙签,眼睛不时瞟向前座的两个浓妆美女。那两个美女都穿着黑色吊带短衫,指间夹着烟。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跟吴海在他家玩纸牌。他母亲从卫生间里出来,穿一件紧身的汗背心,头发上挂着很多烫发用的小夹子,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夹着半截香烟。

“他妈的,你有完没完了……”吴海的叫声像从眉心间爆出来。“要么你借钱给我,所得利息,我跟你分成。”李天愣了一下,脸上涌起血色,回骂道:“神经病,我说过你一定要买吗……”我愣住了。文文咚咚咚地跑过来,站在吴海身边,大眼睛瞪着李天,一副小保镖的样子。

李天瞟了一眼文文,问莹莹去哪里了。文文哼声道,去厕所了。李天站起身,摇晃着踱到沙发边。看样子,他真喝醉了。我捏了捏吴海的胳臂,劝他少喝点。吴海不听,双手抱着啤酒瓶颈,对着瓶口吹气。我已记不清他父亲当年喝酒的样子,但我记得他妈离开后,他家的白蚊帐脏得发黑,蚊帐顶严重下塌,能看清上面滚满了绿色的酒瓶子。

桌子上的食物,热气渐消,只有文文边玩吴海的手机,边拨动吃剩的水果沙拉。“莹莹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李天叫了一声。他逮住服务生问厕所的方向,原来厕所在一楼。李天摇晃着身子跑向一楼。我也跟了过去。

在一楼的吧台前,李天神情慌张地朝我乱叫:“我女儿找不到了!”原来那个羞怯内向的小女孩不在厕所里。他攥住我的左臂,眼睛红得迸出血丝。我吓得四处乱瞅。一楼的卡座里没几个人。我回转身直奔二楼,告诉吴海。吴海摇着酒瓶子说肯定不会走丢的,说不定碰到熟悉的小孩,凑在一起玩了。我推了他一把,他才不太情愿地往楼梯口走去。

不知谁拉开了窗帘。一道日光泼进来,空气里多了一份燥热。我的手机叫起来,李天在手机里疯喊,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女儿呀。我嗫嚅着说没有。

天下大乱!慌乱中,我逮住一个服务生。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放下手中的活,开始行动。很快,二楼吃饭的那些人都知道我们丢了小孩。他们捏着餐刀惊愕地讨论这件事。有几个好心人也帮我们寻找。我有些发晕,耳朵里的各种声音,像是通过水管传输过来的。二十多年前,我母亲从三楼飘到地面,四周也是这么喧嚷。那种带着血腥臭的声音,灌满了我的耳朵。

很明显,小姑娘没回二楼。小乐跑到楼下,又跑上来报告,说一楼也没有。我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寂静,充满着恐惧。我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吩咐小乐管好文文,又冲下楼去。一楼说他们都跑到外面去找了,如果小姑娘果真跑到外面,麻烦就大了。

望着马路上的人流,我头皮发麻。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哪个梦里,又像是我们三个发小的一场游戏。我依稀记得有一回,我们三个玩藏猫猫,李天躲在吴海奶奶的樟木箱里出不来,幸好吴海奶奶听到响动,这小子才没被闷死。一辆罩满灰尘的银色卡罗拉开过来,颠簸得像一艘破船。我有一种想让它停下来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我下意识地回转身,见吴海抱着一样东西,摇晃着跑过来。“找到了,找到了,这孩子在隔壁玩具店前睡着了……”他满脸涨红,抹着汗。他的怀里,李天的女儿闭着眼睛,看上去像真的睡着了。

8

回到卡座,大家都喘了一口气。吴海开了一瓶啤酒,给李天倒酒。李天双手捧住头,啜泣起来。“这也太夸张了吧。”吴海用肘子撞了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如果没记错,从小到大,我从没看见李天哭过鼻子。即便是他外婆去世,他也不曾挤出一滴眼泪。这会儿,他眼中的泪却甚是汹涌。他摘了眼镜,手掌罩着脸,白衬衫的前襟还是打上湿痕。吴海抽了纸巾塞在他手上。他摇摇头,把纸巾扔回去,像个固执的小孩用手背重重地擦着鼻子。我和吴海面面相觑,咽着口水。我捏着钢叉碰击着碟子,鼻子也有点发酸。李天抹着泪把那一叠保险单塞入他的黑色公文包里。也许,在他身上,只有那套西装和那只公文包是体面的。

另一边的卡座上,莹莹已醒来。三个小孩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在一起唱歌了。我很清晰地辨别出李天女儿的声音,她清凉的嗓子跟她爸爸小时候一个样。“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我听出来了,那是前几年网上很红的一首歌,叫什么《童话镇》。“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梦幻的河/分隔了理想分隔现实/又在前方的山口汇合/川流不息扬起水花/又卷入一帘时光入水/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又陌生……”三个小孩无忧无虑地唱着。恍惚中,我似乎又闻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味道。在吴海家里,大人们玩着纸牌,我们三个小孩对着破录音机唱着大人们看来非常滑稽的歌。

“小子,你把那些单子拿出来,我看看……”朦胧中,我听见吴海这样说道。“不不,我……”李天垂着头,摆摆手。他艰难地拿起酒杯,碰了碰吴海的酒瓶。那一记碰撞的声音,混沌又清澈。

责任编辑 夏 群

俞妍,中国作协会员,2017浙江“新荷十家”之一。2009年开始练习小说,自由投稿,有短篇小说发表于《十月》《清明》《长江文艺》《安徽文学》《四川文学》《朔方》《雨花》等刊物。首届鲁迅文学院浙江高级作家研修班学员,首届鲁迅文学院河南高级作家研修班学员。已出版短篇小说集《青烟》《蜗牛》《裂瓷》。

创作谈

兩年前,我父亲大寿,我的堂弟、姑表弟与姨表弟都来祝寿。他们都比我小三岁。小时候,每逢节假日,他们都会聚在我家疯玩。他们纯真的笑脸,携带童年的画面,都深印我的脑海。三十年后,他们在酒桌上重逢,杯中清澈的酒映照着略带沧桑的眉眼,令我喟叹——三兄弟这些年都过得很不容易。刚巧,谁的手机里传来抖音神曲《童话镇》,歌曲中难以言说的情绪弥散开来,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童话镇》就是在此种心境下写的。小说以三个童年“死党”的中年境况为主线,牵引出三个家庭三代人的命运故事。三代人曾有自己的梦想,这些梦想都如童话那么美丽。但是,时光之下,一切都在改变。吴海的父母离婚,“我”的母亲跳楼,李天的父母也成为平庸的中年人。二三十年后,当我们再次相聚,我们似乎又延续着当年父母的庸常与不幸(一代一代人的轮回多么可怕)。人到中年后,各种变故,在别人看来似乎微不足道,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天大的困境。他们很无奈、摇摆、焦虑、无助,却又不甘心顺流而下。拒绝平庸,追逐梦想,活出自我,对很多被生活碾压的中年人来说就像遭遇海市蜃楼。但是,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渴望用爱互相取暖,渴望每个沧桑的中年人,内心都能留一角“童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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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镇童话歌曲篇八

生日那天,妈妈送给我一只黑猫。我给他取名为明月。就在昨天,我跟着黑猫走进了一个废弃游乐园的迷宫里的一面镜子里。

我走了进去,来到的镜子里面。我转身看了一眼镜子,里面并没有我的镜像。然后镜子化成了一团飘散的荧光,消失不见了。我只好打量着自身周围,看看我的黑猫明月在哪。我是跟着明月进来的,那也只能跟着明月出去。

我发现自己在一处街道上,奇怪的是,街上走着的不仅仅有人,还有一些动物。而且,大多动物都是像人一样用后脚直立行走的。我看着从我旁边经过的一只兔子,仿佛在看现实版的迪士尼动画。

我向她连声道谢,急急忙忙地向她所指的地方跑了过去

童话镇童话歌曲篇九

夜黑风高的午夜,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月亮高挂在空中,偶尔有蟋蟀在鸣叫。静谧的小镇上,一个小女孩在奔跑,身后不时传来叫骂声和枪声。

她十分熟悉这里的道路,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巷子里。那是个死胡同,看起来与平常的巷子没什么两样。在月夜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凄凉、冷清,唯独墙壁上斑驳的血迹与四周格格不入。小女孩拿出了自己父母的遗物——一个古老的怀表——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胡同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隧道。

小女孩进了隧道,甩掉了身后的人,将怀表放进口袋,隧道消失了,又变成了那古老的胡同,一只猫卧在地上睡觉。

这里是有名的童话镇,人人都是故事的主角。白雪公主与小矮人常常去探望小红帽的外婆;匹诺曹每天都会为踩着面包的姑娘做祈祷。因此,许多星球的作家都爱到这里度假,寻找故事素材。

小镇上最特别、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小镇中央的钟楼。钟楼上面的钟表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在夜间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为没有回家的人们照亮道路。钟楼里的钟每天清晨“咚,咚”地响着,声音清脆动听。钟楼是整个小镇的能量源,不能出现一点意外。看守钟楼的人是小女孩的父母,他们尽职尽责,没有一丝懈怠。他们有一块祖传的怀表,时间很准,是一块时空怀表,可以穿梭时空。那是整个小镇的秘密,人们从来没有像外人透漏过。人们知道,怀表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小镇上的钟楼会坍塌,整个小镇将毁灭。

不知道是小镇上的哪个人在醉酒后将怀表与钟楼的秘密讲给了一个借着作家名号前来寻宝的人听,那个人在当夜谋杀了看守钟楼的夫妇。小女孩为了不让小镇陷入危机,带着怀表逃走了,来到了一颗荒无人烟的星球上。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扶正,小心翼翼的将掉落在草丛中的怀表放入口袋里,来到小河边仔细的擦洗着。河中倒映出小女孩清秀的容颜,四周的树木与云彩交叉重合着,水圈涟漪,倒影也随之摇曳。

小女孩从怀表发出的光芒中看到了自己的家乡——战马嘶鸣,枪声不绝,战火连天。钟楼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弱,上面的钟表也在渐渐生锈。是那个想要得到怀表的人回到了家里,研发出了新型武器,来到镇上搜寻怀表。

身后突然传来了“汪汪”的狗吠声。人们掩护着小女孩,让小女孩逃离了这里,他们却永远的倒在了钟楼下。

听,咚,咚,咚,小女孩又在敲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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