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那些人作文字实用

时间:2023-05-30 作者:储xy

人的记忆力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退,写作可以弥补记忆的不足,将曾经的人生经历和感悟记录下来,也便于保存一份美好的回忆。那么我们该如何写一篇较为完美的范文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优质范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故乡的那些人字故乡的人字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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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勇 (shaun tan)1974年生,澳大利亚华裔绘本作家、插画家,2020年英国kate greenaway童书奖得主。作品 《失物招领》 获得2010年奥斯卡最佳短片。曾获2007年世界奇幻奖年度艺术家、2011年阿斯特丽德·林格伦纪念奖等诸多世界级童书大奖。代表作 《抵岸》 《绯红树》 《兔子》 《别的国家都没有》 等。

父亲是马来西亚华僑,母亲是从爱尔兰移民的澳洲人,妻子是定居澳洲的芬兰人……澳洲华裔绘本作家陈志勇的家庭几乎自成一部移民史。

“陈志勇”是爸爸给他的中文名字。在英文里,他姓tan,这是“陈”姓在福建、潮汕一带的发音。他只会些许中文,水平停留在儿时的周末汉语补习班,但他喜欢自己的中文名,知道那是一个充满决心和毅力的名字,有时候,他会把“勇”字藏在自己绘本的角落里。

这名字似乎预言了他的性格。《失物招领》获得奥斯卡最佳短片奖后,大家都知道了动画背后十年磨一剑的故事,而那个十年磨一剑的人,正是陈志勇。画面中透出的想象奇诡、温情又细腻,顺藤摸瓜找来这个叫陈志勇的作者的其他作品,如一地惊艳。

“你自认天生想象力丰富吗?”采访时我问他。他否认了,回称如果说自己有什么天赋,那也只是比别人更执着,执着于“把事情做完”。

陈志勇画得最多的,是外来者的故事。获得诸多国际大奖的绘本《抵岸》,用奇幻的方式画一个男人融入陌生地域的过程。它脱胎于陈志勇和身边人的移民故事。从画草图、绘制到最终成书的五年时间里,他一直断断续续做着采访,和偶遇的出租车司机、留学生、家人朋友——他们要么是移民,要么是移民的子女,可能来自尼泊尔、埃塞俄比亚、中国、巴西、俄罗斯……这在澳大利亚非常普遍。

陈志勇的父亲来自马来西亚槟城的一个华人村庄,像所有父亲一样,他会在不经意间提起并反复讲述那些儿时的故事:椰子种植园、中国的新年、丛林探险、家里做的蛋糕生意、掉进井里的故事、表哥把钱从藏好的罐子里偷出来的故事、管姑姑叫猪而被爷爷用棍子打的故事……母亲也是讲故事的好手。在他们的学生时代,“白澳政策”这一公开的种族主义移民政策仍然存在,只允许白人移民流入,如果不是与身为白人的母亲结了婚,他的父亲很可能无法在澳洲永久居留。

当然,但具体如何影响的很难说。在我完成《蝉》后,我发现它的部分灵感来自于我父亲的工作生活,以及他身处的澳大利亚少数群体文化。比如说,蝉说的是蹩脚的英语,很多读者认为这象征着蝉是移民。或许是或许不是,但至少从他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少数族裔移民的弱势境遇,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剥削、虐待,被剥夺应有的权利。《兔子》、《抵岸》也是关于移民的书,但角度不同,《失物招领》、《艾瑞克》也是如此,可以说它们都是关于外来者、孤独者、失落者或背井离乡者的故事。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总会兜兜转转回到这个主题。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迷失者,尤其在青少年时期,不过后来又意识到每个人都是如此。虽然我的文化背景在珀斯有点不寻常,但也并非个例,而且我算是来自相对优渥的家庭,并没有遭受过巨大的不公正或权利的剥夺,也没有移民过,所以我不能说这是基于个人的经验。我想,人是可以对与自己不同的人抱有极大同情的,他者生活的困苦、境遇的恶劣总会照出自我生活的安全与安逸。

我也确实认为,作为一个有讲故事和画画天赋的人,我有一定的责任用这些技能去讲述那些原本可能不会被讲述的故事,给失语者多一些声音。我想每个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明白作为少数、被排斥、被冷落或格格不入的感觉,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这也是诸如“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人权运动的目的:让大多数人认识到、哪怕只是简单地去想象少数群体的生存境况。我们活在同一个星球之上,却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 兔子》内页

《失物招领》剧照 (2010)

与其说我想把移民故事放到一个奇幻世界中去描绘,不如说我对陌生的奇幻世界感兴趣,并因此寻找相关的故事——移民故事很明显吻合,他们都是陌生土地上的外来者。很有趣的是你在这里提到了《失物招领》,这本书比《抵岸》早得多,而《抵岸》的创作思路之一正来自于想象生活在陌生的“失物之国”——比如《失物招领》结尾的那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你会如何理解人、如何吃饭、如何找地方睡觉、如何建立关系、如何工作?这些正是移民面临的问题。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是这个主题找到了我。

创造虚构世界很有趣,我最喜欢这方面的工作。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我从《星球大战》里学会的一件事是:不必展现所有的东西,而是要用很少的东西来营造浩瀚之感。创作的这些年里我体会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寻找现实事物的想象等价物,不管是羊还是船,是钱还是蔬菜。我需要仔细思考真实事物的本质是什么,调整它的外观,保留它的基本功能和意义。无论多离奇的生物或景观,都必须建立在日常现实的体验上,这样才能使幻想中的图像具有真切的存在感和吸引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虚构是真实的另一种再现。

我真的只对那个男孩感同身受,他的原型是少年时代的我——有点孤僻,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收集物品,而不是和朋友交往(虽然《失物招领》里的主角有一个好朋友pete,这也是根据我在珀斯的一个高中老同学改编的)。就像电影里男孩帮助了那个迷失的生物,但他并没有真正理解相遇的意义。我想我在现实生活中也常常如此,我总是后知后觉,太晚才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意义,而且通常是在画桌上才发现的。

不过我注意到,很多读者都对那个迷失的生物感同身受,这是我作为创作者意料之外的。我想这就是虚构故事的力量吧,人们可以根据多样的个人经验,在故事中找到意想不到的意义。那些因为残疾、性别、宗教、种族或其他任何差异而被社会排斥在外的人,往往会在《失物招领》中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在大约时隔12年后创作的《夏日守则》中,也有类似但恰好相反的设计。乌鸦有点阴险、黑暗,很隐蔽,如果没意识到它的存在,某种程度上你就在默许它增长力量,围绕在你周围。我想绯红树和乌鸦群有一定关系,但我并不希望由我赋予它们特定的某种含义,读者们一样可以很好地理解到。

此外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符号”不是直白的、简单的好或坏,它们只是一些事物,会离开、会回来,好也好、坏也好。书中的乌鸦其实没做过任何坏事,绯红树也从未真正做什么好事,它们只是在那里,邀请你用你所希望的方式去思考,仅此而已。我想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并不具有满载的符号或固定的意义,相反它是任人诠释的中立之物,你可以选择用消极的方式诠释,也可以用积极的方式。

好问题。我听过不同的解读,有一个读者的解读很精妙:这两个人物其实是同一个人,更年长的那个在回想儿时犯的错误,或试图调和自己的不同面向。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解读。故事的特点就在于它们不是真实的,他们就像梦一样,阐释空间是开放的。我自己的感觉是两个男孩是兄弟关系,它们基于我和哥哥一起度过的童年的记忆,虽然他从来没有书里那个高个子男孩那么霸道,我们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肢体冲突。

不过,我不希望这个故事只是关于兄弟的,它其实讲述的是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仅此而已,他们可以是父子、朋友、兄弟,甚至我有点希望他们是无性的,可以是姐妹或情侣。我只是用了兄弟的形象,因为那就是我知道的。

我想我是在泛泛地说童年是一段可怕的时光(当然也有乐趣、有爱等)。恐惧是童年里一个重要且必要的部分,成年后也是如此。我们总是花很多时间试图避免或压制恐惧,或者让别人代劳,但恐惧依然存在,我认为艺术和文学是面对、思考、讨论恐惧的一种安全方式。

当然,这也是一本关于宽恕的书,虽然书里从来没有明确说过。我不确定书里的一个角色是否有向另一个角色道歉,是否足以被原谅。在我小时候,我和哥哥之间往往就是这样,我们从来不会正经道歉,但每次当我们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的时候,我们都会做一些事情来缓和关系,通常最后只是一起看电视,而无所谓是否道了歉、是否原谅,就像书中一样。

是的,我曾有过多次抑郁的经历,虽然很少达到很严重的程度。我觉得这些低落的情绪往往会伴随着创作过程产生,就像灵感来临时的复调,不管你是不是艺术家都会有这种感觉。绯红树对我而言真的不意味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哪怕有,也只是那种恢复的感觉(根据我自己的经验,抑郁往往会在一段时间后自行解除,当然对其他人来说,可能需要一些努力)。但这本书不仅仅是关于抑郁的,它可以是关于任何负面的情绪,甚至是相当温和的感觉。而且最后的最后,这些情绪都一定会变化的。

我觉得主动研究是发挥创作力、寻找灵感的关键,在日常生活中,除非我去尝试,否则我不会有真正的灵感。我要么会坐下来拿着素描本,要么会决定就某一主题写一个故事。我想把这个作为日常习惯,但很难,尤其是在最近疫情期间要照顾两个孩子的情况下。但当我有时间开始创作时,一切都从笔记本上的钢笔草图开始,然后慢慢清晰起来。这是一种相对简单且没有压力的开始创作的方式,而诀窍永远是——开始动笔。

我不认为我的想象力在潜力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只能说我在将事物可视化方面有一些技巧,这是从父母那里得来的(我父亲是建筑师,父母都非常擅长画画)。至于想象新事物的能力,那当然是随着不断的实践、受教育以及在家人、朋友、同事和读者的鼓励之下逐渐提高的。我的书有广泛的读者群,这于我而言说明我的想象力远非独一无二,因为故事只有在读者心中才能真正展开。

至于打磨提高想象力,这和其他任何事情都一样,需要靠反复的实践和尝试,学会经常倾听自己的潜意识,培养良好的直觉,这才是真正的“创意引擎”。那些在潜意识下冒出的想法和梦境就像安静的耳语,你要想办法倾听并认真对待它们。同时要学会诗意地思考、跨類别地思考。我认为大多数艺术都是运用隐喻的方式进行创作,艺术家们能够注意到两个毫不相关的事物之间的联系,比如天空像一个贝壳,一棵树像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或者一栋房子就像一个人的脑袋。尝试把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联系起来,思考它们的关系,这是一种锻炼想象力的好方法。

这实际上是非常枯燥和令人沮丧的,但我认为一个专业的艺术家必须在艰难的创作中始终保持信念,有时甚至需要经历深沉的抑郁。快完稿的时候,往往会证明万难皆值得。不总这样!但经常如此。

我尽量不使用太多符号象征或参考资料——太多的艺术知识有时反而会成为问题。我相信观众应该能够在不了解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欣赏艺术作品或故事,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儿童是很好的受众。

我真的不喜欢“编码”艺术的精英主义,它暗指普通读者可能不知道的复杂思想、理论和知识风尚。研究过很多之后,它现在让我非常恼火,我认为这不过是一种表达失能。好的艺术作品应当能够被广泛理解,这也是我对“好的艺术”的定义。

的确,我一直在思考绘画和故事的意义,有时会得出结论:这是一种毫无意义或随心所欲的努力。但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些感觉,开始认为这些都是正常的、转瞬即逝的——甚至有时是真的——但我还是会继续下去。和其他任何活动一样,如果创意工作变得令人沮丧、疲惫,那么从中抽离、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我确实需要时间给感情和想象力充电。

至于想向世界表达什么东西,其实我尽量不去想。我只是专注于向自己表达一些东西,或者试图表达自己对看到、听到、读到的东西的感受。我认为要想成为一个好的艺术家,你必须假设自己知道得不多,且无论如何都要谦虚而好奇地尝试了解一些东西。要学会去尊重这个世界本身的逻辑,世界比你更了解它自己。

很可能是科学家,尤其是与自然和环境有关的科学家。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大学里差点学了基因工程,我预料那将是下一次技术革命。其实我和我父亲很像,最让我们开心的事就是园艺。我觉得画画和科学研究、园艺有很强的相似性,当你试图以某种方式接近那种与自然相结合的状态时,既需要理性的思考也需要感性的体会。在此过程中,你會获得特殊的感觉并彻底忘我,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或是感受到自我与更古老、更长存的事物的纠缠与瓜葛。我们都只是在帮助事物成长,并在时光里展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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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那些人字故乡的人字篇二

我的故乡在宁静富饶的江南小城—苏州,它也是中国的水乡。这片沃土哺育了我的爷爷、爸爸那一辈的人,也伴我度过童年时光。

家门前那座石桥,已经很老很老了,老的在爷爷记事起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那矗立两岸已多少岁月,看周围人来人往,背上踏过来来去去的脚印,像一个缄默而饱经沧桑的老人。我能感受到石桥的厚重,那厚重是因为那历史沉淀。对于石桥,我总有种莫名的担心,担心再有十年、几十年,他会老化的更加苍老而被一些年轻人炸掉,我想象着我会是怎样的难以接受。他是故乡见证岁月的眼,他是故乡助人行走的脚,故乡手脚不齐全了,就像残疾人一样,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我回味故乡的时候会出现一片空白。石桥已不再是石桥,而是感情深处的记忆链条,失去了,故乡的梦就残损了。

故乡的小河如果要比喻成一位女子,一定是一位眉清目秀,温婉柔情的女子,正像江南之水哺育的那些江南女子那样。她像一条白丝巾蜿蜒在水乡,不见其尽头。但她又以母亲的胸怀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岸边的人们。渔民们摇着橹荡在清波上,日光下或在劳作之余闭着眼惬意地小睡一下,或呷一口酒。与河水轻柔节奏统一的是人们缓慢的生活节奏,宁静幸福,仿佛是没有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但人们缓慢而不失活力,正如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河水一样,夜晚你会听到打渔归来人们的歌声,那是在抒发着对生活的热爱。我想正是因为故乡之水永远不溢、不涸,给人以希望,让人们有了一种生活信念,面对富与贫,有了从容淡定、不浮不躁的心境。故乡的水教育着我们这些她的子女:淡泊致远。

是啊,故乡的血液化成了后人的脉搏,对他们的人格形成和人生走向产生了绵长而深刻的影响。我记得幼时曾在河边看到一支不知名的野花,孤零零独自一人挺立,貌似没有人来欣赏。但它向着太阳,自信、饱满。仿佛一个旺盛的生命在阳光下独舞。我担心着它这样一个人挺着不累吗?拉来爸爸来看问为什么她不趁没人的时候歇一会呢?它不知道没有人注意到它吗?爸爸笑了,摸着我的头说:“它生为花朵,按自己心性生活,以最认真的姿态绽放,它从来不在意别人的赞美或不屑一顾。”长大之后,我才知道那叫荣辱不惊。

故乡伦理的滋养,是我内心充盈、从容淡定。可能人们常说,故乡是游子的根,这根是指故乡给予了游子面对外界闯荡的种种诱惑都能恪守本真吧!

故乡的那些人字故乡的人字篇三

远在他乡,忘不掉的是家乡的泥土;乡音虽改,抹不去的是淡淡的乡愁。汹涌的滹沱河,流淌着记忆里的故事;老舍笔下的北平,处处都走作者质朴的真情。

想起故乡,我就会想起故乡的树,故乡的花,故乡的草,故乡的小河,还有故乡的人。

故乡的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那是我小时候记忆最深的。故乡里有我的小伙伴,有我的邻居。

暑假里,我在姑姑家玩了一段时间。

刚回到家,妈妈便迎了出来,也许是许久未见我,好好地打量了我一番。后又叫我坐下吃饭,问我在那边玩的开心吗?我说挺开心的!

吃过饭后,我就出去玩了。去见见我的小伙伴。

刚出门就见到了我们家的邻居李奶奶,李奶奶特别的和蔼,慈祥。对我也特别的好,每次见了我,都要给我拿点好东西吃!特别的热情!

又见到小伙伴,我就看出来她变黑了。我说:“你看你多黑。”她反驳道:“我不黑,我不黑,我不黑,我们白着呢,你才黑呢!哼!”我也是醉了!她天天出去玩被晒黑是平常事。不过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她这个人呢?比较直白,有什么就说什么,以前她不会乱说,现在跟个大喇叭似的,总瞎说。因此我和她总是有矛盾,不过矛盾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

时间不同了!过去的已成过去,未来的希望,故乡的那些人能够变得更善良,更纯洁!故乡的那些人!

故乡的那些人字故乡的人字篇四

这一年的春天像潮水般迅速地退去,搅得人心惶惶的流感也戛然而止,像是—下子隐藏到什么地方去,如同它爆发时那样突然而又令人难以察觉。一切都在寂静无声地进行着,人们慢慢地不再对这场疾病感到恐惧,便重新拾起忙碌的生活,拾起忧虑、寂寥和急躁。

回到西城后我第一时间去了梁老师家。其实停课只有短短一个多星期,时间却仿佛已经过去几个月之久。这些天面对着各种纷繁琐碎的事情,我的内心躁动不安,也忽略了梁杏和梁老师所处的境地。踏上楼梯的时候我不由得心生愧疚。

开门的是梁老师,他见我来了先是吃惊,然后客气地请我进屋坐。我没有看见梁杏,只见到她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

“幸好两人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师母说着倒来一杯水,我这才暗暗放心下来。想到梁老师在外面那些陌生的地方四处奔波找梁杏的情景,那些细节不忍细想。在铁路停运的那几天,父女俩辗转好几趟长途客车,几个日夜不停歇地赶回来。“好在没什么大碍,外面这种形势,听说很多车站进去了就不放人出来,说是要一个一个测体温,出现一个高烧的其他人都得困着。”师母心有余悸地说着这些,梁老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大抵是不想让梁杏听见这些,她在房间里。

我看了看梁老师,他的头发更加花白了,沉重镜框下的双眼填满疲惫。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这几天你就过来吃饭吧,外面的东西没家里的干净,这段时间还是身体健健康康的最重要,等这一段时期过去了再说。”我正要推辞,但师母也说:“是的,我就每天多煮你一个人的米饭,不碍事,你下课回来吃就是了。”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安,但又难以推脱。“等流感过去了,到时候你不想跑一趟就留在学校食堂吃就是。”她又说。

那天傍晚我吃过晚饭才离开。到了吃饭的时间,梁杏才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沉默地坐在餐桌上,头也不抬。吃饭时候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我坐在梁老师一家中间显得突兀而尴尬,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吃完离席,但又不能表现得唐突无礼,只能缓慢地嚼着米饭,等待时间分秒过去。梁老师不断喊我多吃,师母则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总说我不敢多吃之类的。我发现,屋子里多了我一个人,至少可以使氛围改变了一点点,显得不那么沉寂。这样一想,便觉得不那么尴尬了。梁杏总是第一个吃完,放下碗筷便走回房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天。我总摸不准吃饭的时间,有时候来早了,师母才开始做饭,我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这是最尴尬的时间。我来晚了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但大家都在等我回来才吃,饭菜明显都凉了。

几经犹豫,我终于开口对师母说明天不过来吃饭了,以期中考试的复习忙碌为由,语气犹豫,毫无底气。师母自然反对,说吃饭在哪里都一样的,不会太耽误时间。但这次倒是梁老师同意我不来了,说要不等方便的时候想过来就过来,显然是不想勉强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在回来的路上竟越想越觉得懊恼,梁老师一家把我当作亲人_样对待,而自己却总因为不善言辞和不习惯接受恩惠而频频拒绝他们的好意,这是多么自私和吝啬的做法。这些年来我—直被这种感情困扰着,有时候真羡慕陆明,从不会因这些待人和相处的细节感到不适或犹豫。有些东西大概你不去想它就不会有那么多困惑了吧,但人与人之间又显然是那么地不同。

日复一日的生活又开始进入循环。有时在沉寂的傍晚听见学校外面马路上消防车开过带来的警报声,会觉得连灾难都成了装点生活的元素。那样的日子是有多么漫长和寂寥。

夏天是确凿地来临了,早在四月的末尾,阳光便显露出暴烈的迹象。这是在南方最常见的景象,冗长的夏季莽撞地提前开始,绵延着迟迟不愿结束。最不缺的就是阳光。相比于春季和秋冬,我还是很乐意夏天的到来,即使气温炎热。阳光热烈地照上一整天,鲜艳而锐利,伴随着蝉鸣,一切显得慵懒又热闹,直至黄昏来临时热气散去。似乎这样一来就能最大限度地消除生活中寂寥的一面。

六月初的一天,我突然见到了宋南。他站在楼梯入口旁边,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很久没回过神来。宋南看起来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很久没见,所以不免隔着一些陌生感。

我们来到上一次来的这家小馆子,那些景象依旧是过去的样子,天色将晚,外面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我们开口的第一个话题果然是梁杏,我问他知不知道梁杏去找他,宋南说知道,梁杏去之前给他打过电话。

“我劝她别来了,她不听我说,说非来不可。谁知道后来。”

“你知不知道后来梁老师怎么找到她的?你们有没有替他想想?”我一想到梁老师奔波的样子便很生气。

“没想到后来会那样,没等到她来,我也差点儿被困在车站。我本来想早点回来,但这段期间外面的情况紧张。”宋南带着歉意说。

“这次回来是为了找梁杏?”

“嗯。”

“你妈妈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

“我说在学校补课。”

我差点儿忘了宋南素来就不被束缚。但从这次的谈话中隐约可以感觉到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他似乎是在刻意地改变自己,和过去撇清关系,变得和所有人一样,也希望得到肯定和认可。大概在那个自由的世界里太久了,他渴望这种年纪里生活中最寻常的一面,如管束、苛责或称赞。那种自由意味着孤独。从他第一次告诉我他要跟他母亲离开的时候我就能隐约感知到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梁杏了,可能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作为路人,恰巧见证了这一幕罢了。但我还是打心底感激宋南,他真诚地把我当作朋友并加以信任。从一开始放浪不羁时就这样,现在他要选择了新的生活,要彻底地离开了,便也把这些告诉了我。

那个傍晚宋南说了很多话,我默默地听着,听得恍然。直到天黑我们才从馆子里出来。临别前宋南给我留了一个新的电话号码,说了一些以后有机会来找他玩之类的话,我们便在学校门口道别。在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宋南。其实当我们说着这些道别的话时我就隐约想到了这些。十几岁的年纪固然蓬勃,却是生长在夹缝中,总显得无力而又迫切。世界充满变数,一切都是遥远和未知的,包括我们自己。连说声再见都显得吃力,更不谈什么约定、承诺。

世界上所有的告别都是黯淡的,令人恍然。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同学说有人找我。我走进门一看是陆明,他正坐在我的床上,一脸恍惚。见我来了便哆嗦地站起来。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了?都这么晚’了。”陆明的.脸色显得异常,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吭声,走到离宿舍几十米远空无_人的校道上才停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焦急,一定又出了什么事。

陆明显得很激动,喘气声越来越急促。

“到底怎么了?”

“她怀孕了……”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又突然觉得好笑,这样的话只在电视里出现过,现在竟然在我面前被最熟悉的人说出来。

“谁?……谁怀孕了?”

“王宏丽,你记得她吧,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了孩子,是我的……”

我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他说的那个王宏丽,他曾经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过,说是在加油站上班的,比我们大几岁。当时陆明说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他们—直来往。

“怎么办,白桦?”他哆嗦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确定那是真的?”

“她只跟你在一起吗?有多久了?她说的……是真的?”

我沉默。陆明捂着脸无力地蹲在地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无助的样子。但又觉得这样的情景是如此熟悉,仿佛同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一般。剥开生活给予的层层外衣,此刻在我面前的陆明又成了过去那个因犯了错而显得无措的少年,仿佛时间从没过去。

“你先不要急,”我故作镇定地说,“还有没有谁知道?”

陆明抬头看着我,目光迫切。

“应该没有,”他想了想说,“她也是才发现的。”

“陆明,”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听好了,我们还小,不可能任由那些事情发生,再说我们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你等会儿就给她打个电话,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我们还年轻,你想想,不能一辈子就那样过下去的,你无论如何要和她说清楚。”我有些激动,掌心渗出冷汗。陆明也听得恍然。

“明天就去把它打掉,”我听得出我的声音在哆嗦,“你先想好了要怎么跟她说,无论如何不能要。”我竭力地抑制着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陆明点点头,脸色煞白。

没有别的办法。我一想到这是一个无异于结束一个生命的严峻决定,额角就冒出了冷汗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沉默了好久。校园里空荡荡的,只听得见风吹树上簌簌作响。

“已经很晚了,给你妈打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我心有余悸。

陆明“嗯”了.一声便又陷入沉默。

“饿了吧?我们先到外面找点吃的。”我又说。

陆明点点头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腿还在颤抖着。

回到宿舍后陆明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说已经跟王宏丽说了,明天早上就去。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的床上挤了一夜,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睡着。

漆黑中我感觉到陆明还沉浸在深深的惶恐中,也没有合眼。过去似乎有着无数个如此重复的夜晚,我们躺在黑暗的房间内彻夜说话或沉默无言。那些时光贯穿了成长中整段忐忑不安的时期,而这次不一样。世界上越来越纷繁、越来越巨大的事物正在向我们袭来,在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不安也越来越巨大。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这些,时间无比艰难地过去。

我惊醒时陆明正在耳边喊我的名字。“天亮了。”他说。他一夜未睡。

我让同学帮我请假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便跟陆明匆匆走出来。车停在附近一个纸厂的院子里,陆明整个人沉浸在一阵恍惚中,倒车的时候两次险些撞到柱子上,为此便越发地着急。

“慢点儿开,我们不急。”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提醒他。

他脸色汎重,一路上默默无言。

此刻的陆明是无措的,平日里那些坚硬盔甲在惶恐中全部崩塌,而他无措的时刻似乎都在被我见证着,如同依赖一般毫无保留地,从年幼无知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此刻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去面对更大的恐惧。那么多年。

车驶进清晨的雾水中,两边的房屋、树木和田地在飞快地退后。有一些瞬间我突然觉得像被什么深深击中,我如此切肤地感受到陆明身上的那些感受,那些无助、寂寞和不安。那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享用着相同的岁月,相同的不安和喜悦,而此刻他俨然成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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