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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一
望着老父亲,几次想悄悄落泪!眼睛最终挣气的咽了下去!
是啊!父亲真的老了!言语之庭,常常激动的落泪!怀旧是父亲的常谈!在我心中,父亲虽然没有给我们兄妹多少!可他让我学会了人生的过程中,如何自立,自强!懂得了更多的人生价值观!生活中的平淡,也是一种人生过程中的享受!这也许是父亲的人生观吧!
那是儿子末找到对象时!老父亲颤颤巍巍的每天一趟找我,让我给他个答复!见面一句话末说出口,眼泪就下来了!看的我是心酸疼而又无奈!母亲唠叨说父亲老了,傻了!儿子终于成家了,神奇的是,老父亲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只有我知道,父亲他内心深处伟大的父爱的延深,是那样的珍贵!每个礼拜,我也常常陪老父母坐一坐,拉拉家常,回忆过去的经历,惹得老父亲常常抹眼泪,在老母亲的数落中又自己静静地,想着他自己的心事!
偶尔,悄悄的、细细的观察老父亲!父亲、真的老了!因为我感谢,我还有这些机会!
公众号:一苇浮萍。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二
四月的黄昏,街道两旁的樱花,纷纷扬扬地开了。
和孩子骑了单车回家,过马路的时候,12岁的女儿突然扭头望向路边几个推着车子慢慢走着的男人。“妈妈,你看,他们的眼睫毛是白色的。”
回过头去,川流的车海中,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灰青色的外套上,满是白色的灰。他们应该是刚从工地回来的民工,正笑呵呵地说着什么。短短的头发,还有长长的眼睫毛上,满是雾凇一样的白。
那几个人越走越远了,我的内心却突然有了说不出的感慨。
同样一条街道,同样一个黄昏,不同的男人,有的坐在车里衣着光鲜,有的推着车子灰尘满面。他们的身份、地位、身价可能大相径庭,但是,每一个走在回家路上的男人却又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父亲。
这样的疑问和困惑在那个夜晚一直困扰着我。这时,我看到了湖南卫视的一档栏目:《变形记》“父爱如山”。
一个是城里威风八面、口碑良好的检察官,一个是25年打工在外四海漂泊的农民工。两个没有任何交集可能的男人,在一档节目里相逢,只因一个共同的'身份:父亲。
超出想象常规的是,锦衣玉食的检察官,有的是一个胳膊上有六十多道刀痕的叛逆儿子,这个儿子,从来不拿正眼看一下自己的检察官父亲;而贫穷到一个月难得洗一回澡的农民工,从外地回来后,12岁的儿子一下子扑到怀里来,左左右右,再也不放开父亲粗糙的大手。
命运面前人人平等,这样的话,曾被多少人视为矫情和虚妄。但看到这两个父亲那一刻,我突然了悟,这是多么中肯的一条真理。生活是一面多棱镜,每个人站在镜子前,都会有不同的侧面。有的侧面,你是草芥;有的侧面,你又可以是巨人。
一直记得多年以前的一件旧事。学校开家长会,爱慕虚荣的我,不想让父亲沾满泥巴的鞋子挤在城里父亲们锃亮的皮鞋之间,嗫嚅着和老师说起自己的顾虑。一向温和的老师,严肃地说了一句话:“无论男人与男人之间有多大的差别,有一个角色他们永远都是平等的,那就是当他们成为父亲那一刻。”
那次家长会,父亲最终来了。老师一一宣布成绩单后,那么多城里父亲,都转向坐在后排的我的父亲。他们眼神里的羡慕和尊重,真的让我铭记一生。
今天,看着赶在黄昏路上回家的这些白睫毛的父亲,我忽然想到,无论民工这个字眼多么的弱势和草根,但是,作为父亲的快乐,他们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在这些干了一天劳累的体力活,欣喜奔回家去的男人身后,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村落里,一大盆温暖清凉的水旁边,已经放学的孩子,一会儿听听院门外的脚步,一会儿看看水里的月亮,家常的菜香氤氲飘荡在充满等待的小院里。这样的时刻,那些白睫毛的父亲,会在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忽然都尊贵成了心满意足的君王。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三
最近,不知父亲着了什么魔,天天给我送吃的。有时是一把蔫豆角,有时是刚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猪肉,有时是别人送给他、他舍不得吃的腌萝卜。刚开始,看他从几公里外风尘仆仆赶来,颤巍巍地下了电动车,把东西递到我手中,心里很感动。可时间一长,我就有些不耐烦,因为他的到来总是打乱我的思路,让我刚刚得来的灵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老伴去世,我感到人生无常,岁月有限。小女儿怕我寂寞,给我抱来一大摞书。最近,看了一篇名叫《一期一会》的文章,是个叫大津秀一的日本人写的,文章说的蛮有理的。
文章讲的是,有个人平时时间很多,却不知珍惜情谊。等病入膏肓,才想起和朋友与亲人应该见面叙一叙。而当他们从世界各地飞来看他,他已经意识混乱,既认不清人,也说不出话。
“一期”就是一生,“一会”就是一次相会,说的是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不能重复,所以每一次相会都是仅有的一次。它提醒我们要珍惜每次相会的`机缘,为可能仅有的一次相会付出全部身心。
我自觉体力和心力不支,或许自己在世上的时日不多了。两个儿子打小守在身边,天天见面。只有小女儿自十几岁就到外地求学,离婚后带着孩子独居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她虽然年近40,仍心高气傲,办事毛手毛脚。搞创作的人,总是不成熟,着实让我放心不下。扳指算算,如果,每周小女儿来一次,一年52周,再撑5年,我们才见260次面啊!
既然她来不了,我就去看她。上次我和老朋友们去保险公司听营销课,人家提了个问题,说如果富士山不过来怎么办?答案是走过去!
富士山是日本引以为傲的国宝,而孩子们不就是父母的“富士山”吗?既然自然规律不容许我们等待,趁着我这老头子还能动,就往“富士山”那儿多跑几趟吧。
孩子毕竟是孩子,她对我发脾气,我也不怪她。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最后一次呢?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四
“我出去骑车。”我简短地对父亲说。他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表情有些凝重地望着我:“出去就出去,骑车干吗!”
我的眼睛似乎瞬间模糊了,像是即将失明的前兆,一层薄薄的像是打了磨砂的膜出现在我和他之间,像是分离又像是隔绝。
“骑车怎么了?”
“你到底是骑车出去,还是出去骑车?”
我顿时茫然且愕然,怒火瞬间就要喷发:“这有什么不同吗?您不是存心找碴吗!您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在极短的时间里,我就意识到它们似乎确实有些不同。
我吃惊于父亲对语言的敏感。其实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熟悉,抑或是在哪篇作文里见过,或者在哪儿听过。
父亲是位语文教师,病句修改是常见的教学内容,他经常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我甚至怀疑他和别人交流就像是在研究那些病句,对于父亲这样一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这些废话不算什么。
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我也知道。
听别人说,父亲是个不笑的人,但在小时候,父亲只对我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之间的隔膜越来越深,但中考期间,我一度认为这层膜要化了。
中考前夕,我很是紧张,但父亲看起来比我更紧张。他以平常所没有的温和,细言细语地和我说话,我心中也格外舒坦,他坐在书桌前耐心地对我讲中考的种种注意事项,我很认真地听着。
中考两天半的时间里,每次在我进考场前,他都站在警戒线旁给我递来一杯淡茶,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我感到我们之间的那层膜在渐渐褪去。
中考结束的那天中午,饭菜很丰盛,父亲很有兴致地喝了酒,说了很多话,他要求我坐下多陪他一会儿。我静静地坐着,手中把玩着那双吃饭用的筷子,耳中听着父亲讲的话——语重心长,露着沧桑。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对我挥手让我离开。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躺下来,心中想着父亲刚说的话,脑海中掠过种种往事的画面,心里清亮了不少,我与他之间那层柔而韧的膜,似乎已到了消融的临界点。
中考那突然而至的温存,让我感到了些许不适,我以为这会是永恒,没想到它只不过是颗流星,只绽放刹那的光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或许贬义很重,却很实在地解剖了人性。
“朋友约打球,我出去玩会儿。”我期待地望着父亲。
“跟谁一起,在哪玩?”他表情平静。我说出了同学的名字和打球的地点。
他总是这样问。我明白,作为一名教师,他深知一个学生只需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变坏,只需跟某个人玩一次,或去过某种场所——就这么简单,我很清楚他在担心这个。但我也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跟谁在一起。说什么我都明白,但他总是担心。就连出去骑车,我也知道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或许真的是那层膜太厚了,他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他,一如他爱我,我也爱他,却又彼此隔膜。
他又接着问:“那个同学学习怎么样?”我犹豫了,紧接着是一阵沉默,但总得有人说话。“学习不好,名次倒数。”我直截了当、不加掩饰地说。
沉默,又是一阵紧张的沉默,看得出他的`克制,他是个理性的人,结果还是说了一些“人以类聚”之类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话。我想辩解,但是常人在青春期少有的忍耐及理性阻止了我,我什么也没说。
“难道一个好学生就不能和一个差学生在一起玩吗?况且这只是成绩上的好坏,一个人的优缺点是一个老师能看完全的吗?老师在课堂能与学生说几句话?对这个人本身又有多少了解呢……”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这是青春期叛逆,但我想,似乎并不是。以前我在作文中从没写过自己的父亲,虽然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不知从何下笔。我们缺少交流,对于我的父亲,我其实并不了解。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心的距离,虽然身为父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仿佛咫尺天涯。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五
秋,是一个怀旧的季节,总让人念起魂牵梦绕的故土……那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农家小镇,坐落在我的家乡,是我每年暑假驰骋的天地。那里,五彩斑斓,油绿的是草野,墨色的是山川,金黄的是田野麦浪,瓦蓝的是天空,纯白的是云儿……河边,屋后,花团锦簇,杨柳依依,给予观赏者无限的遐想。
小镇的天空,湛蓝,澄清的沁人心脾,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总喜欢在夏天闲暇之时,仰望天空,眼前拂过朵朵白云,洋洋洒洒地点缀于天空,像编织了一场曼妙的美梦。眼前美景,顿时抹去了眉梢的繁杂,似乎整个心肺都沉静了下来。在这怡然之间,不禁抬起了手指,仿佛指尖暮然也被染成了蓝色,在这冥思里,静静化开难言的情结。小镇的天空啊,纯净地浸透人心。
小镇的小山,不高不矮,长的像列车,短的像威严挺拔的智者。重重叠叠的堆积一起,就像一群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紧靠着一个,沉睡了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没有人惊醒它们的梦。它们怀抱里那些屋堂瓦舍,就宛若一群纯真的孩子,静静地坐在广阔的大地上,听着蓝天白云,演绎着古老而悠久的小镇的小山,不高不矮,长的像列车,短的像威严挺拔的智者。重重叠叠的堆积一起,就像一群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紧靠着一个,沉睡了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没有人惊醒它们的梦。它们怀抱里那些屋堂瓦舍,就宛若一群纯真的孩子,静静地坐在广阔的大地上,听着蓝天白云,演绎着古老而悠久的故事。默默守护着这片家园。小镇的山川啊,宁静地净化人心。。默默守护着这片家园。小镇的山川啊,宁静地净化人心。
念是景,忆是情。农家小镇,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风景……。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六
记得在我十二岁暑假的一天,父亲领着我们去翻地。我一边听故事,一边干活,等一天翻下来,我手上磨出了几个血泡,钻心的疼,看着我手上的血泡,父亲打趣地说:“农民也不好当吧?”我默不作声。父亲接着说:“没做过活的手都会这样,等长起一层茧子就好了,考不上学当农民也能吃饱饭,当不了官有秀才,讨不到米有口袋,世上种地的人一层,只要有一把力气,也能生存。”在这以后,我才敢和父亲亲近了,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到了父亲,他的脸是古铜色的很瘦,看起来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这也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记。爸爸额前的头发很稀疏,他总说,这样是为了给大脑多晒晒太阳,他的眼睛总是很有神,下巴上有些许胡须,好像多时没刮了,有的已经变白了。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考进初中了,父亲继续躬背在山坡上,辛勤劳作,夕阳的余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忽而父亲直起身来撑着被双手磨扫光的锄头,望望远去,显得那么的苍老,他那张经历日晒雨淋的脸皱得像久旱的老树皮一般,没有一丝光泽与生机,天大地大我无法忘记父母的恩大,岁月无情的在流逝,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记忆如潮水般层层激起。
那是一九九三年,我考入山西省煤校的第一个学期,脚上长了一个可恶的东西。得的是脚底恶性滑膜肉瘤,手术方案是,左小腿三分之一截肢手术。父亲整整陪伴了我半年之多,他的这份爱,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作者|李文宏。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七
每场热闹的婚宴里,总有一个人的笑容里掩饰着难以被察觉的落寞。
如今的婚礼已在两位新人一同缓缓步入舞台的基础上,融入了西式环节——父亲送女儿,到仪式亭,与新郎做交接。同事和朋友儿亲女嫁的喜事接踵而至,我得以见到各种各样新娘的父亲。
最多的是紧张不堪的父亲,大多是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不习惯地接受众人的注视。
还有的父亲只是沉默,从站在门外那一刻起就一言不发。也许在那一刻,他们还体会不到自己在女儿婚礼中的重要性——他们是女儿这场绚烂成人礼中最巍峨的守护神,是女儿最忠实的“保镖”,甚至超过那个举着鲜花即将接过女儿后半生的男主角。
很少看到在仪式中兴高采烈的父亲,最多只是嘴角强扯出一点弧线。
每每这种场合,追光灯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新人,而我却总是寻找那个被埋在阴暗中的身影。他笑得那么僵硬和浮夸,他走得那么稳重认真,认真得动作都有点像变形金刚。
时光的河水逆流而上,记忆的闸门时不时毫不设防地打开。如幽静的夜晚,拉开窗帘,那一缕清冷的月光就飘进来。
十多年前的那场婚礼,比不上当今的阵容与奢华。
那年农历十月初十,气候不像近几年总是温晴的。大雾弥漫,他租了两辆小车,从相隔60里外的老家兴致勃勃地奔来。我依稀记得他湿漉漉的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傻乎乎的模样,和笔挺西服胸前的红花很不相衬。
我也是前一天才回到家。爸爸因为极力反对我的婚姻,曾狠狠用脚踢倒我,并罚跪从早上到夕阳落山。现在我要出嫁了,再也不用听你们的唠叨,再也不必面对你们的暴力……想起这些,便有一种困兽重回山林,可以享受引颈长吼的痛快。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像和风中飘飞的风筝,在蓝天白云下憧憬着属于我的自由,浪漫与幸福。
家里不知氤氲着什么氛围。
妈妈脸上堆满了笑容招呼客人。爸爸呢,他穿着那件已经退了些色的军绿中山装,忙前忙后。本来家里的事妈妈早就料理好了,何况还有很能干的“都管”先生。他倒好,炉上的水开了,他就去倒入热水瓶里;厨房的柴烧掉了几根他都绕个大圈从低矮的柴房搬来;地上的瓜子壳他二话不说就去扫;连小客人的鼻涕他也包擦……妈妈偶尔耳语:“这些事,不必你做!”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扫把,他就手足无措,极不自然地挤出一点笑。就像正迷恋拼图准备享受成就感的孩子,突然让人毫不留情地指出拼得一塌糊涂。
大雾导致能见度不足两米,司机力荐早点动身。这点正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串长长鞭炮的第一个子儿响起时,我已坐到了车上。送亲的人很多,走在中间的是妈妈,眼圈有些红。她曾亲口说,嫁了我这个冤家,就和爸爸省心了。所以我认定坚强的她不会像别的母亲,在嫁女时如丢失了心爱的宝贝泪流满面。至于爸爸,我努力搜寻也没找到。不送就不送,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咬牙切齿地毅然决绝,把刚刚酝酿出的一丁点离别的伤痛生生吞咽回去。
车子缓缓开动,隔着朦胧的玻璃,送亲的人影都在后退中模糊,短暂的几秒钟后便完全看不清了。雾一点也没有消散的意思,相反它和着乡间的炊烟更袅娜地贴着地面,像手捧哈达的少女曼妙地舞蹈。不甘寂寞的风也来凑热闹了,吹在脸上冷嗖嗖的。我们走的是大路,绕弯一点路程,但是为了开车方便,更为图个顺风的吉利。
终于要上省道了,只要拐了前面那个急弯。
真好!在司机对路况很陌生的急弯处,有很亮很亮的灯。应该是很多盏当时农家时髦的充电应急灯的光亮吧。善良的父老乡亲啊,让我的感激像雨后施肥的禾苗节节拔高。
可是在拐弯处,不起眼的小树边缘,我还是瞥见了那个身影。
我可以想象他是怎样艰难走过那条小路的,可我无法想象他内心的纠结!
现代婚礼里,新人华丽地走向舞台。剩下幸福小屋里伶仃的父亲,宽阔的肩膀好像瞬间萎缩了许多,被抽去了生命的活力,依存了二三十年的希冀,从此走进别人的生活。从呱呱落地起便对她一心呵护,全心付出的日日夜夜,她成长中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哭泣……此刻汇成了父亲依依不舍的海洋。
他凶神恶煞地痛打我时,绽出的条条青筋已渐渐隐去;他平日的老实少言,褪变成一种厚重深沉;他的勤劳朴素,定格成一种坚韧博大。
即使对女儿的不舍,和想对女婿千叮万嘱的复杂情绪已在心里决堤,他也只有用倒茶搬柴掩饰。他知道必须忍住,唯有忍住!他只想给女儿一堵坚强伟岸的后墙。
我能感到父亲的眼睛跟着我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车上的我隔着车门,倏忽不见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得背影中渐行渐远。他站在拐弯的地方,无力地挥手,直到现在我才听懂他絮絮叨叨的两个字:珍重,珍重!
本文作者:刘亚卡(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八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父亲前期的职业,直到长大后了解到“赤脚医生”这个词,才觉得这个词适合概括父亲那几年的职业。印象中,父亲总是外出治病,家里也总是有人来看病。那时候觉得家里像店铺一样热闹,每天都有人来。只是,赤脚医生终于告别了医生的职业。
父亲曾经明确表示希望我们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当医生,那时我以满足父亲的愿望而答应,却对父亲那句希望是男孩而失望。敏感倔强的我就此说再也不想当一个医生,即使那时看到《初中生之友》上关于林巧稚的医学梦而热情高涨,我也暗自决定绝不当一个医生。后来怕针扎的场景,这颗做医生的心彻底死了。
一直到现在,父亲都想做医生,每次去药店,他都对我说想自己开个药店,可在外七八年,这个梦始终没有实现。暑假时去父亲那里,偶然发现他的电动车箱里放了一本书,用早餐袋子装着,破旧不堪,还有些泛黄。那是一本本厚厚的医学方面的书,在家他经常在睡前翻看。我想,是不是在那窄小的工厂,趁着休息的间隙,他会坐在一堆工厂原料上翻看那本书,想着他的梦。他是一位还用着按键手机,喜欢阅读的父亲。曾经他一定有许许多多的梦想。翻看他从前装书的箱子,他的奖状、书本、作文都还在,所有的.东西父亲都能保存完好,那是他的细腻。
我生病从来不是去医院,而是咨询父亲,这成了一种习惯,我信任他。记得小时候经常生病,喝药就会吐,打针就会大吵大闹,那时我很任性。父亲总是安慰我说:“是爸爸给你打针,爸爸会很轻很轻的。”说着说着就完成了。后来父亲不做医生了,我去别的地方治病,因为手上血管细,扎了五次都没有成功,都出血了。强忍着痛没说话,因为明白这里没有父亲的温柔。人大概就是这样长大的。今年问父亲关于一些病该吃什么药,父亲说你自己去查查。我说你不是医生吗,他轻轻的说,这么多年都快忘记了,很多不记得了。我听后特别心酸。
童年的记忆,就是在各种药水的味道中度过,活在药水充斥的空气中,形成了一种免疫力。所以在父母去往外地的第一年,在伯伯家住,手上就突然长了很多极大的脓包,一夜醒来就出现了。双手近乎溃烂,到现在都记得治愈双手打了45针。手上没有留下痕迹,但我却记得清晰。后来各种环境的生活,我反而对环境的适应力特别强,常常比喻自己是棵野草,在哪都能生长。这也算是另一种成长。
在我眼里,父亲一直是个医生,一个令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都敬佩的医生。充满药水味的童年,五彩缤纷。所以,对于医院的各种味道会觉得安心。可惜我们这两个任性的孩子从来都是自由选择生长。父亲不会强求,但他会叹息。
少年变成大叔,在深夜,父亲是否也为自己的梦想叹息?我不敢想象。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九
四月的黄昏,街道两旁的樱花,纷纷扬扬地开了。
和孩子骑了单车回家,过马路的时候,12岁的女儿突然扭头望向路边几个推着车子慢慢走着的男人。“妈妈,你看,他们的眼睫毛是白色的。”
回过头去,川流的车海中,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灰青色的外套上,满是白色的灰。他们应该是刚从工地回来的民工,正笑呵呵地说着什么。短短的头发,还有长长的眼睫毛上,满是雾凇一样的白。
那几个人越走越远了,我的内心却突然有了说不出的感慨。
同样一条街道,同样一个黄昏,不同的男人,有的坐在车里衣着光鲜,有的推着车子灰尘满面。他们的身份、地位、身价可能大相径庭,但是,每一个走在回家路上的男人却又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父亲。
这样的疑问和困惑在那个夜晚一直困扰着我。这时,我看到了湖南卫视的一档栏目:《变形记》“父爱如山”。
一个是城里威风八面、口碑良好的检察官,一个是25年打工在外四海漂泊的农民工。两个没有任何交集可能的男人,在一档节目里相逢,只因一个共同的身份:父亲。
超出想象常规的是,锦衣玉食的检察官,有的是一个胳膊上有六十多道刀痕的叛逆儿子,这个儿子,从来不拿正眼看一下自己的检察官父亲;而贫穷到一个月难得洗一回澡的农民工,从外地回来后,12岁的儿子一下子扑到怀里来,左左右右,再也不放开父亲粗糙的大手。
命运面前人人平等,这样的话,曾被多少人视为矫情和虚妄。但看到这两个父亲那一刻,我突然了悟,这是多么中肯的一条真理。生活是一面多棱镜,每个人站在镜子前,都会有不同的侧面。有的侧面,你是草芥;有的'侧面,你又可以是巨人。
一直记得多年以前的一件旧事。学校开家长会,爱慕虚荣的我,不想让父亲沾满泥巴的鞋子挤在城里父亲们锃亮的皮鞋之间,嗫嚅着和老师说起自己的顾虑。一向温和的老师,严肃地说了一句话:“无论男人与男人之间有多大的差别,有一个角色他们永远都是平等的,那就是当他们成为父亲那一刻。”
那次家长会,父亲最终来了。老师一一宣布成绩单后,那么多城里父亲,都转向坐在后排的我的父亲。他们眼神里的羡慕和尊重,真的让我铭记一生。
今天,看着赶在黄昏路上回家的这些白睫毛的父亲,我忽然想到,无论民工这个字眼多么的弱势和草根,但是,作为父亲的快乐,他们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在这些干了一天劳累的体力活,欣喜奔回家去的男人身后,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村落里,一大盆温暖清凉的水旁边,已经放学的孩子,一会儿听听院门外的脚步,一会儿看看水里的月亮,家常的菜香氤氲飘荡在充满等待的小院里。这样的时刻,那些白睫毛的父亲,会在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忽然都尊贵成了心满意足的君王。
(选自《做人与处世》)。
【特色简析】。
读了本文,相信同学们会被“父亲”这一响亮、光荣、温暖的称呼所感动、所震撼。是的,“父爱如山”,不管父亲的地位、身份、工种有多么的不同,他们的人格、责任、角色都是一致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差别。
作者既为我们“雕刻”了群体的父亲“快乐晚归图”,也选取了“两个没有任何交集可能的男人”的“立体画”——锦衣玉食的检察官,却有个伤痕累累的叛逆儿子,并且,从来都是以蔑视的眼光看着父亲,父亲不得不遭受着亲情的冷遇;而异常贫穷的农民工,却赢得儿子满怀的拥抱,享受到了无比的天伦之乐。
看来,亲情不关乎身份贵贱、地位高低、财富多寡。父辈的荣耀不等于孩子的幸福,而孩子的立志争气,却能够让卑微的父亲“尊贵成了心满意足的君王”,以致带来他人羡慕和尊重的目光。
文章点面结合的写法,犹如电影蒙太奇的特写镜头,定格在我们记忆的心屏上,成为永恒。同时,“我”的现身实例的适时引入,也增强了文章论断的说服力。文章结尾的想象,富有诗意而合情合理,意蕴幽邃,给人以无穷的遐想与启迪。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十
天转凉了。走在上班的路上,阴冷晦涩的雨飘在我的身上,看人来人往,路旁的树秋风中似乎在尽力伸直身子,但树叶还是在颤栗。
从没想过自己要面对衰老病弱的父母,现实让我如此痛苦而又软弱与虚伪。每想到此,我就讨厌自己,憎恨自己,诅咒自己。
怎么也忘不了妈妈在医院检查出是脑瘤时,心被撕成瓣瓣,无法控制泪流。跪在妈妈身边恳求她老人家接受事实接受治疗。老娘异常的冷静,拒绝治疗拒绝开刀。“妈妈,你要是不在了,让我怎么过?”“傻女儿,你都几十岁了,你娘呢三岁就没娘了,七岁就没爹了。”最终你答应了,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我们,舍不得你念叨了一辈子的老伴。手术前的几天你异乎寻常的安静,步行街火宫殿您努力的用汤匙品尝小吃,叔叔家婶婶扶您坐在沙发上一声“嫂娘”,你也并未动容……那个时候您在想什么?我的妈妈,我多想您能开口告诉我。
一个女孩很小就由经商的父亲做主,把他许配给一个文弱的男孩。世事多变,商人惹上官司,遭遇牢狱之灾。家道中落,父亲过世,女孩带着一笔财产来到了婆家,开始了童养媳的生活。在公公婆婆的调教下,她学会了熬豆油,卖豆油,做针线活,洗衣煮饭……还要和刁钻的大姑子相处,从来没上桌吃过饭,从来没穿过一件新衣。而那个文弱的男孩根本就不懂这个女孩就是要和他相依相伴的人,从来没正眼瞧过她,大姑子折磨她,也从不说一句公道话。而她却每天要管他们兄弟的起居,负责他们带去学校的饭菜。多年以后,古县城掀起轩然大波,南门卖豆油吴家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一中。这是吴氏的荣耀,也是她的骄傲,因为这里面有她的男人,有她的汗水。
解放了,大姑与小姑远嫁衡阳与长沙,爸爸与叔叔也都在外地工作。土改了,错划的地主成分让家里的房产田地几乎尽失,当过保长的伯父仓皇丢下年幼的女儿逃亡云南。家就由她撑着,年迈的公婆年幼的侄女就由她照管。
历经多次的政治运动,岁月的动荡让爸爸更软弱,而妈妈却更坚强。她必须精打细算安排一家人的生活,她必须直面生活,与市侩的邻居据理力争维护自己的权益,她必须笑对生活,用她最温柔最纯净的爱温暖我们姐妹,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她必须这样,因为丈夫不在身边,不能给她肩膀靠。
拨乱反正,春天来了。八零年爸爸终于调回来了,怯怯的望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瘦瘦的男人,妈妈要我叫爸,我却始终难于叫出口。在我眼中爸爸没有伟岸的身躯,只有怪吝的性格;没有耐心的教诲,只有空洞的说教。我很讨厌他。而妈妈却把他奉若神明,每次吃饭前,都叮嘱我们夹菜要注意,好的要给爸爸吃……童年很长的一段光阴我很孤僻,嫉恨父亲,认为如果没有爸爸该有多好!多年以后,我才懂虽然妈妈偶尔也抱怨生活,她没有享受所谓的爱情,但却一直把爸爸当成生命的全部。她用最传统的方式告诉了我们姐妹丈夫是天的道理。
爸爸,小时我怕您又讨厌您,现在我还是怕见您而又心痛你。您为人本分,一辈子与世无争,所有的压力与不快您只能发泄在家人头上,曾经我认为您是世上最自私最懦弱的男人。我错了,您是最值得尊敬的。直至今日,因为貌似您,熟悉您的人只要知道我是老吴的女儿,言谈之间无不对您肃然起敬,您教给我们做人要清白与正直。老妈现在这个状况,最难过的是您。一辈子都是妈妈在照顾您,从来没有操持家务,如今却要自己计算着花钱,自己上街买菜,每天守在妈妈身边,跟她说街上的见闻,和她唠叨家里的人……一辈子过的简单而轻松,到了七十六岁高龄遭此一劫,我懂你的生命这两年是为妈妈而挺。一个人不管他有多么的强大与柔弱,责任是判别男子汉的首要标准。每次见您洗了脸之后用自己的毛巾给妈妈擦脸,我们都笑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条路真是太漫长而艰辛了。
泪水一直在流,心一直抽搐。莫不是心灵感应?妈妈总要坐在走廊上,她在等候;爸爸总在街上逛,他在寻觅。虽无法承受白发苍苍羸弱无比的父母带来的酸楚与痛苦,但我们还是要在他们跟前。生命经不起等候与后悔,明天还会阴雨绵绵,我要回去看看,我不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十一
父亲被摩托车撞伤了,撞伤父亲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疲倦着一张脸,眼睛迟钝而呆滞。见到我,他愧疚地说:昨晚孩子生病,我一夜没睡,眼睛老打架,没想到果真出事了。说完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父亲伤着了肘部的肌肉,伤口翻卷着,触目惊心。在医生给父亲清洗伤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撕开的肌肉下面的白色骨头。清洗完毕,医生娴熟地给父亲缝合伤口,父亲将牙关咬得紧紧的,不时发出呻吟。医生缝完最后一针,然后给父亲包扎,开药,之后我们将父亲搀扶到病房里打点滴。
撞伤父亲的年轻人手足无措地站在父亲身边,这一番折腾,已经掏空了他口袋里的所有钱财,接下来住院还要花钱,年轻人明白,也没有抱怨,他对父亲说:我去找亲戚想想办法吧!
父亲叹了口气说:你尽量想点办法吧,尽力就行了。
第二天我到医院,父亲说:这年轻人昨天晚上就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过了一夜,我怎么招呼他,他也不肯到病房里来睡,怕打搅我。
我一惊,这不过是一次宿命的意外,然而对于年轻人却有着他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父亲接着说:这小伙子也很可怜,我干脆出院在家慢慢养吧!
等年轻人再次来病房时,父亲就把出院的事跟他说了,末了父亲还对年轻人说:你还年轻,挣了钱一定要把你的病好好检查一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年轻人的眼泪流了出来。
现在,父亲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每逢天要下雨的时候,父亲的肘部都会隐隐作疼。碰上父亲疼痛发作,我问父亲是不是不该那么早出院便宜了那个年轻人,父亲却说:我至今都不后悔,年轻人也怪可怜,他已经尽到了责任。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是懂得对他人苦难的怜悯。
父亲的话深深感动了我,我明白,只有心存感激和怜悯,才是一种至善。
有时欺负人也有别具一格的方式。希尔诺尔顿公司世界上最大的公共关系公司之一的总裁罗伯特l戴伦斯奈德说,怠慢就属于这一类。不过我有办法对付它。
有一次,在等着在一个大会上发言时,我默然地坐在一个房间里,旁边是一位来自加拿大的贵族气十足的银行家。为了打破沉默,我问了他一个有关加拿大议会正在辩论的一项贸易法案的问题。他只是轻蔑地嗯了一声。过了几分钟,我又问了他一个另外的问题,可这位先生仍然保持着石头般的沉默。于是我写了张条子递给他。银行家的脸一下子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但转而他又大笑起来。他可能觉得除了对我友好之外别无选择。因为我在纸条上写道:我可以同你一样保持沉默,要多久就多久。
父亲式的生活范文(12篇)篇十二
一百多年前,在中国秦岭山麓一处偏僻的土地上,有那么一户家庭倔强地生长着。这一户,在第一代有序的繁衍出七位子女。子皆健壮勇武,女皆朴素大方。他们依照传统的步骤成长、结婚、育子,然后逐渐老去。他们既没有崇高的生活理想,也没有别出心裁与众不同的生活步骤。其中就有那么一位略微显得不同的人,他既是家族中的第三代,也是家脉中的第一代独子。为了避免家单力薄的传统,在结婚的早年几乎年年生育,然而仅有一位男孩存活,其他的都是女孩。这仅有的男孩就成了家族中第四代和第二代孙辈。他就是我的爷爷。
我并未见过爷爷,因为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故去多年。但随着时光的推移,他的形象像朋友一样逐渐清晰,而且还有那么几分传奇色彩。爷爷出生于公元一九零二年,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他参过军,打过仗,经历过生与死的洗礼。然而不幸的是,在西安的某次战役中,在城墙上守备的他被坠落在城墙脚下的炮弹振摔了下去。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他的退役,经过了三四年的调理,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走路拄拐杖没有问题,体力活是干不了了。这时,三十多岁的他依靠着自己并不多的知识,开始为当地孩子做启蒙老师,加上退伍的一些补助,生活上还算优裕。不久,就有人介绍给他了邻村的女子,俩人相互看着顺眼就结了婚。一年后,第一个女孩降生了。老人并不相信单传的邪门,却禁不住妻子的自责和愧疚,再次让她怀孕了。这次依然是女孩,而且并没有保住,衰弱的妻子在生育后的大出血中不治身亡。临走的时候,妻子对他说:对不起啊,我没用……他几乎崩溃了。这时民国晚期的事情。
爷爷养着大妈,虽然并不算容易,但十几年就那么轻易地熬过去,直到女孩读过一点儿书之后在十八岁左右把自己嫁掉,爷爷的生活再次恢复到孤身一人。年近五六十的他精神依旧矍铄,但是毕竟有几许孤独。虽然他表面上享受着晚辈无微不至的关怀,而且有聪明的侄子表示愿意为他养老送终。他在半呆半装的状态下把自己存下的数百只银洋,以及家里的铁器送给了他们。晚辈并不罢手,几番劝慰之后,把家中所剩无几的余粮分走。不大的房屋,只剩下几只不能挪动的柱子,来串门的人也少了。这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开始把人堵在门外,坚强的对邻居说:别拿了,我的家还要留给儿子孙子!旁人就一阵冷笑:切,连儿子都没有还谈孙子。真笑死人了。
二
然而,当一个四十来岁的从甘肃来的中年妇女拖着一女两男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爷爷的命运中真的发生了转机。这位身材饱满而且精明干练的女人,因为丈夫被送进了监狱而举家逃难。然而,在当时的条件下,几乎没有人欢迎这样不知底细而且拖累频仍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一行四人从秦安县一路颠沛,跨过了省,越过了数十个村落。已经流浪了十多个月了,她不愿再走,她的孩子们也不愿意。过凤村,就是她发现的天然的避难场所。这里山水依傍相映、茂林修竹盘踞,人烟杂置,如果能安身立命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里扎根下去。作为一个女人,她很难搞定这偏僻地方的领导们。如果用身体,这不但侮辱了她的灵魂,也会影响到别人的前途。没有人会那么傻的。她于是和孩子们晚上躲在近山的狼洞里,白天下山向村民讨要些吃的。但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而且大家的生活也挺紧巴,也没有多少余粮。这情况她很清楚,也自然不愿意第二次麻烦乡亲。于是不几日,她就借无可借,满目苍茫。
这时,撑着拐杖上山的男人,一步一挪地接近她们的“屋”。她望见了他,想起了什么,居然感觉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淌下来。他也看见了她,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说: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走,去家去吃些。
女人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拉着孩子们依次喊:谢谢老叔,然后下山。
女人不说话,手中的自制鲜竹筷往嘴里拨上两口,继续沉默。
就吃个饭么,至于这样不?男人恨恨地说,不想吃就给我滚走。这话像个定音锤,女人伸出袖臂擦掉了眼泪,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喋了个精光。然后径自走到后锅,给孩子添了饭,开始洗锅。锅沿上多年没有干净的饭茄,在她熟络的锅巾挥动下消失一空。她像收拾着自家的东西一样,把碗筷一一放置好。然后,揽着孩子在大门口站定,望着有点儿驼背的男人。他的脸上像被石头划出的一道道凹槽,在阳光下时隐时现。
你们吃完了就走,站在门口像什么话?男人声音很大,吓得男孩紧锁着眉头,拉住妈妈的衣襟,女孩则干脆躲进女人的衣兜底下。
我,我们,可以给你帮忙做工么?我什么都能干好,孩子也很懂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女人嗫嚅着声音,却并不慌张。之前的经历和今天的遭遇让她认定这是一个良心好男人,而且看来他家里没有其他人。第一次在这家讨饭的时候,男人就没有给她冷饭,反而让她就着家里的黑麸面自己做了一些麦饼,那热突突的粮食香味让她记住了这个男人。这一次,这样的香热饭也满足了孩子的味觉,这可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让孩子吃饱饭。这时,望着这黑洞洞的屋子,她多么想留下来,这样孩子们就都能吃饱饭了,而且她也可以服侍照料他。她觉得,虽然自己也许对不起尚在监狱里的男人,但是她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几个孩子。多少年之后,就算他知道了自己这样的处境,也该会原谅自己的。
胡说什么!男人厉声喝止她的话,甩出拐杖,作势要赶她们出门。小孩子们迎风而逃,她却不动弹,一任着硬棒挥到身边。她想:就打上我吧,或者……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睁开了眼睛,看见那个男人手撑持着身子,呼呼的喘着气。
就让我服侍你吧,大哥,我可以照顾你的身体。她上前一步,手握住拐杖,握紧男人的胳膊。男人敏捷的甩开胳膊,说:我身体棒得很,不需要人服侍。她听得很清晰,男人温柔了一些,感觉到一座冰山将要被融化。
你走吧!他挥了挥拐杖,对孩子们说:把你们的妈妈拉走,附近有个麦秸棚,住那里会暖和些。他没有笑,孩子顺从的拉着她走了。
三
秦岭山区漫长的冬天一步步的来了,山上的叶子就只剩下松柏枝还强装着温暖,小河的水逐渐封冻,在冬至到来前后会披上完整的冰甲层,鱼和水虫将无以遁形,这个半原始的社会像要开始一场严酷的战斗。
在麦秸堆住了三四天了,随着温度的逐渐降低。孩子们的单衫将难以抵挡寒风的侵袭,她知道这个冬天将是最难以熬过的季节。虽然那个男人给孩子送了几件厚实的棉衣,但这几乎不起什么作用,而且还是女式的旧夹袄,如果在家里,她只需要几步针线就可以把那老旧的花拆掉,儿子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穿出去。这些天,她还是蹭到男人家去吃饭。男人的脸色依旧铁青,不多言语。每当她望着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种亲切的腼腆浮现在心头。虽然他们的交流依然十分有限。她抬头望着巍峨的群山,想象着自己就和山中的羚牛一样,呵护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受尽苦痛也不回头。虽然她并没有去过山巅。这天,她打定了一个主意。
这几天,每当她拖着孩子往那男人家赶,就听见有人指指点点的在背后议论什么。当她回过头去,就看见两张凑巧扭过去的脸,通过背影,她大抵认出那两个人。他们,是为数不多的从不施助她吃的的人,有一次小妹不知轻重的走进他家,然后被一盆冷冷的脏水甩到身上。从麦秸堆到男人家要经过三户人家,这几户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一眼她,然后像步兵一样,正经地走远开。他们在说什么她并不知道,但隐隐约约,她感觉到了什么,她大概猜出了什么。管他呢?过我的日子要紧。
男人并不表现出高兴或者厌烦,只是菜饭的品质直线性下滑,这两天似乎只能吃到窝头。但是,孩子依然吃得起劲,而且一个劲儿对女人说:妈妈,真香。女人微微一笑,大胆着站起来,走到男人的粮食柜,伸脖子望去:好家伙,五斗包谷,一小堆小麦。偌大的柜子,粮食显得局促。这个坚强的女人,又再一次感觉到眼热。
吃完饭,她照旧带着孩子回到麦秸堆。却忍不住趁着四下无人,带着孩子在荒废的山地上摘到了一大抱野菜、几株大蘑菇、几朵木耳。并且趁着天黑之前,放在了男人家门口。
在这天晚上,十点钟左右的光景,女人带着孩子走到了男人家门前。这是依然寒冷的一个夜晚,风吹过来,让人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孩子们不敢言语,一是因为妈妈的叮嘱,二也是因为怕。至于怕什么,他们什么都怕。
男人的大门早已经闭上,一盏昏暗的的清油灯微弱的亮着。女人在叩门不见响应后,发动孩子喊:叔,叔,开门。孩子们的声音不响亮,却有效的透过塑料纸做的窗眼传了进去。几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四
第二年的秋天,我的父亲在多人的注目下,在他母亲的几度昏厥和挣扎之后,降临到这个寒冷的时节。与其他哥哥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受到寒冷的叨扰,而且平稳的活了下来。他中年的母亲用并不丰满的乳房哺育了他的生活,从这时开始直到十岁,他过着有哥哥姐姐关怀,父母细心呵护的美好时光。只是当他懂得简单的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妈妈还算年轻,但爸爸是那么苍老,而哥哥姐姐是那么拘谨。
在父亲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生养他的女人,在全村人的冷眼和热讽里,在自己孩子的不解中,在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下,和男人举行了只有几人参加的婚礼。男人穿着古旧却干净的衣服,女人穿着粗制的大红夹袄,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下走进了婚姻殿堂。这新的婚姻殿堂,其实就是在房间西角落,重新用土砖砌成的炕,外面用新木结成的挡风、挡视线的“墙”。当他们进入洞房后,孩子们隔着木头缝隙就可以看见里面的全部事物。不过,他们并不敢跨越这雷池一步。他们只是趁着人群散去后,在木橱柜的里面找到几个蓼花糖,规矩的躺在炕沿上连吃带舔的享受一通,连手上的.芝麻粒都不放过一颗。
从这时起,女人就成了家里的主人。她代表着年迈的男人,下地集体干活、上山采野菜,洗涮家里的所有赃物。不几天,几十年不变的环境变得一尘不染。大男孩也跟着女人下地干活,这样,他们四个月分配到的粮食可以整整吃一年。只是生养那最小的孩子耽搁了她一些时光。她多么想给他生个男孩子,他也希望是个男伢子,果然众望所归。女人哺育着孩子,老二也可以下地跟着老大干活了,家境终归是越来越好了一些。
一些觊觎老男人家产的人早经过几次勾斗败下阵去,女人在这个家的地位日渐稳固。小子的身体也一天天壮实。她想象着自己终将在把孩子生养成年后,陪伴着这位老男人先后死去。然而,在小孩子五岁的时候,一位穿着规矩中山服的男人摸访上门,正在喂鸡的女人看见他,忽然惊叫了一声,盆子摔到地上,啪啦一声摔得稀碎。
她带着自己的孩子随着男人,离开了居住五年的家。她望着站在门口呆呆发愣的小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
第二年的春天,这中年女人终于不能放下心头的骨肉,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也见到了那男人。一年多不见,他显得苍老了许多,一个眼睛几乎要瞎了。孩子呆呆地望着她,许久,才支吾出一句:妈妈!
这个妈妈这次穿得很漂亮,一点不像在这家时的样子。孩子摸着新花的布料,拿在手中仔细的望着。他看见女人以严肃和略带着哭泣的腔调和老爸爸说着什么,好像是关于自己的。不一会儿,女人就走到他的跟前,伸手递给他一颗白的印有兔子的东西,他不敢接。她熟练地帮他打开,塞进他稚嫩的口中。
第二天,他在老爸爸的叮嘱下,跟随着妈妈。听说要去一个陌生的家,他想着新奇,又怕离开老爸爸。终于在他的鼓励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听说要乘坐火车,汽车,经历一天一夜才能到的地方。
起初,他过得还算满意,这个新家不但很温暖,而且还见到了哥哥姐姐,那个略显年轻的男人对自己也不错。白天还好,晚上就像没有呵护的小鸟,但是,晚上见不到老爸爸,妈妈也不陪他了,这就让他十分伤心,他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她再次乘着火车、汽车把他送回了家。他望着在家里拄着拐杖盘桓的男人,终于十分哀伤的哭泣。到底为了什么,他分不清楚。
六
在爸爸十三岁的时候,他被自己年迈的父亲拖着身子,半拉着来到位于赤水峪口的一户人家。这里人真多,老父亲就和那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手攀手交谈着什么。之后,他被引着见到了几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孩子。其中一个大约一米五几,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留下一对黑油油的辫子。当时老父亲告诉他她的名字,他现在居然还记得。他不知道,这是老父亲特意安排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和对面的两个女娃子中一个成亲。这时,最成熟的女孩子已然明了了自己家长的用心,羞怯地离开了。
这时的女孩子显然不懂得反抗和逃避,更少有不听父母话的孩子。假如有,那也只是不懂事的坏蛋。这个女孩子显然是温顺的乖孩子。十九岁那年,爷爷叫她过河去隔壁村子,她也就没有多想,径自跨过大河,欢快的样子。
七
“在那个比今年冬天冷几倍的季节,你的妈妈带着你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愣是站在大门口上,叫孩子们给我下跪,求我收留下他们。起先我并不同意,因为这对于我这老头就不是好事儿,我也不想落下个欺负妇女的坏名,我只想去帮帮他们,我没想要其他啥。她拖儿带女的,又背井离乡,一个女人不容易,虽然我不曾和她有什么交集,我愿意施舍我所能给与的。后来她跪下来,说愿意照顾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刚刚的好,当然不用她照顾了。照顾她的孩子才差不多,可是我并不确定能养活他们多久……后来,你妈妈告诉我,要为我生个男娃娃,我的心就松动了。你要知道,咱们大蔺家到我已经两代单传,我真不希望在我这里断了香火。我心软了。这时,孩子忽然叫我“爸、爸”的,我当时就哭了,这是我当着他们母子第一次露软……”
“你要记得我的话,给我们大蔺家多生几个男伢子,灵子,我代表几代祖宗感谢你了。你比大超大些,而且是家里的老大。大超被我溺爱惯了,这辈子你要多担待些。对他不要太计较,两个人过日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能过好。你要记得爸的话啊!”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似乎还并不明了,崭新的生活列车将要向她驶来。不管她懂不懂,少女时代就这样离她而去。
这个家庭,不几年真的就有两个带把的孩子降生了。